十一、德博格勒瓦尔侯爵的遗嘱(1/6)

作品:《走钢丝的姑娘

十一、德·博格勒瓦尔侯爵的遗嘱

这叫喜极而泣,流的是令她紧张的神经得到松弛,令她倍感甜蜜的泪水。

五个男人无所措手足,不知道做什么说什么才好。

“小姐……怎么啦,小姐?”

面对流泪的姑娘,看到在姑娘周围的自己,他们好像一个个全愣住了,此情此景令多罗泰突然破涕为笑,而且在本性的驱使下,她就地起舞,也不管他们会说她是公主,抑或是走钢丝艺人了。

这突如其来的表演闹得在场的人如堕烟海,她却愈加显得兴高采烈。凡丹戈舞,快步舞,奥弗涅舞,一个接着一个,令他们目不暇接,还有摹拟的响板,英国歌曲和奥弗涅的民歌伴唱,特别是她爽朗的笑声响彻了拉罗什佩里亚克的天空。

“你们五个人,大家一起开心啊!”她指着他们说。“怎么就像五个木乃伊似的。一起笑呀!我请你们一起笑,我叫多罗泰,走钢丝的艺人,德·阿尔戈纳公主。”她又对穿燕尾服的先生说,“公证人先生,加油,脸上再多点笑容。我向您保证,我们完全有理由好好地高兴一下。”

她疾步走到老先生面前,握着他的手说,好像是为了证实他的身分:“您是公证人,是不是?负责执行遗嘱的公证人?但是,所有这一切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复杂……我会给您解释的……嗯,您是公证人吗?”

“不错,”老先生嘀咕着说,“我是德拉吕先生,南特的公证人。”

“南特?好极了,我们没有异议。事关一枚金奖章……每个人都收到一枚金奖章,算是这次约会的邀请书,是吗?”

“是的!……是的……”他说道,神色愈来愈惊讶,“一枚金奖章……一个约会……”

“一九二一年七月十二日?”

“是的……是的……一九二一年……”

“是中午吗?”

“是中午。”

他想看看手表,但是被多罗泰阻止了。

“不必看了,德拉吕先生,我们已经听见念中午经的钟声。您准时赴约了……我们也很准时……一切都合乎规定……每个人都有一枚金奖章……他们会给您过目的。”

她把德拉吕先生拉到挂钟前,对着在场的年轻人,愈说愈激动:“好吧……这位是公证人德拉吕先生……你们听得懂吗?听不懂?我会说英语,大家听到了,意大利语也行……还有爪哇国的……”

他们全都说不必了。四个人都听得懂法语。

“好极了。”她说。“这样互相沟通会更容易一些。就是说,这位是公证人德拉吕先生,这次聚会的主持人。在法国,公证人代表死者。因为我们是死者召集在一起的,所以,大家应该明白德拉吕先生的责任多么重大……你们不明白?真是怪事!我觉得这一切非常清楚,非常有趣!非畴奇!这是我经历过的最有意思的奇遇……也是最令人感动的一次。你们想一想!我们都是一家人……大家是姑表姐妹兄弟的关系吧。所以,是不是,我们应该好好高兴才是,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尤其因为……对了,我没有搞错……你们四个人都授了勋!……法兰西军功十字章!……这么说,你们四个人都打过仗吗?在法国打过仗?……你们保卫过我亲爱的祖国?”

她和每个人握握手,向他们投去感激的目光,美国人和意大利人给予了她同样的回报,她突然不假思索地踮起脚,亲吻了他们的双颊。

“嗨,美国表哥……嗨,意大利表哥,欢迎你们来到这个国家。还有你们两位,你们也一样,我拥抱你们……嗯!大家没有意见吧,我们是战友是朋友,是不是啊?”

所有这一切发生在欢乐的气氛之中,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像分散在五湖四海的家庭成员久别重逢,心情格外畅快。他们之间已经不存在初次见面的拘谨。好像他们已经互相认识了很多年很多年(几百年了!多罗泰拍着手叫道)。四个青年人团团围在她的身边,既为她的绰约多姿和热情奔放所吸引,也因为这个将他们一下子团聚在一起的故事,故事本身已经神秘莫测,她的说明更加令人感到十分意外。所有的障碍都已消除。不存在缓慢的感情渗透,使人慢慢地获得信任和同情,相反,每个人都全身心地立即投入了自己的友情。每个人都力图给人好感,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别人的友善。

多罗泰将他们分开,让他们排成一行,就像进行检阅一样。

“大家轮着来,各位朋友。请您原谅,德拉吕先生,我来点名和检查委托书。喂,一号,美国先生,您是谁?请问您的名字?”

美国人回答说:“阿奇博尔德·韦伯斯特,我从费城来。”

“阿奇博尔德·韦伯斯特,从费城来,是您父亲给了您一枚金奖章吗?”

“是我母亲给的,小姐,我的父亲很早去世了。”

“那您母亲是从哪儿得到奖章的呢?”

“我父亲的父亲。”

“是这样一代一代推上去吗?”

阿奇博尔德·韦伯斯特用非常地道的法语作了肯定的回答,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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