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她闭了嘴，跟在陈道蕴身后快步走出医院。

急诊室那边灯火通明乱成一团，大门口停了数辆急救车，都在转着警灯哇啦哇啦地鸣笛，墨瞳御法宝跟在陈道蕴他们身后，从这些车辆上方疾飞出去。

时已深夜，经过下午的混乱，整个临海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宁静。

大街上横七竖八地停着民用车辆，不少人直接坐在驾驶室呼呼大睡。

当时因为普世区看到妖魔入侵的人数过多，术联紧急对整个临海施放了一次大型脑波干扰，术师的战斗服和各种职业制服均具有屏蔽干扰的功能，所以许墨瞳并没有感受到。

但大型的脑波干扰同时具有摧眠作用，所以几乎所有普世人和未着制服的术师都受到干扰沉沉睡去。

临海如同沉没在黑暗中的一艘大船，无声无息地在无边的风云中飘泊着。

“救命啊！！救命啊！”前方远远地传来人的尖叫呼救声。

紧跟着，粗沉的咆哮声也远远传来。

“在那边！”墨瞳心急地御金梭率先朝那个方向飞驰，她的法宝厉害，孙光他们都跟不上，只有陈道蕴换了冰魄转瞬追上来。

昏暗的巷道中，一个女孩深一脚浅一脚地拼命奔跑着，一边跑一边高呼救命，在她身后，一个高大的兽形跌跌撞撞地追着她不放。

女孩尖叫着，边跑边回头看，一不小心撞倒路边的垃圾回收筒，整个人顿时滚倒在地。

高大的兽人发出仿佛欢喜的尖啸，飞身向她扑来！

她再也跑不动，抱住头紧紧闭上了眼。

忽然，耳边听见利器破空般的一响，身体蓦地一轻。

“没事了。”

捞起她的人将她轻轻放下，赵爽惊异地抬起头，果然看见陈道蕴。

他救下她发力飞过两个街区，直接将她交给赶来的孙光，转身又御剑朝兽人所在的街区驰去。

巷道尽头，许墨瞳并未认清是赵爽，只见女孩已获救，不由松了口气。

她收起金梭，从“人魔”的背后默然地打量着那个高大的兽影。它发现自己的猎物突然消失，嚎叫着朝那个方向奔跑着，想要追上去。

可是笨重的身体怎么赶得上御冰魄一心救人的陈道蕴？

它眼睁睁看着猎物在眼前消失，发出一种奇怪的呜咽声。

墨瞳合掌扣诀，回忆着“大德威神咒”的咒言。

其实这些咒言她早就被静林师太逼着倒背如流。可是扣紧指诀的时候，心头却不住闪现那个飘着大雪的午后，李农端坐在映着梅枝的小窗下的侧影。

那个时候的李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会不会后悔被调伏？调伏之后，他神智清醒了。看清楚自己异化为妖魔的丑陋形状，听说自己再也无法恢复原状，心死如灰。

咒法是强横的。

没有人问过李农，你想不想被调伏？只因为神智丧乱的他会不分敌我地攻击同伴，所有人便认定他该被调伏！

会不会还有别的办法？将他先关起来，让他不能伤人，这样他就可以等待抑制魔毒的药物？还是说，一旦身中魔毒，便再也没有可能逆转恢复人身？

倘或如此，此时此刻，若她对这人魔强行调伏，当他神智清醒他会不会也……？！

——“墨瞳！”

眼瞳中，清清楚楚倒映出人魔挥过来的利爪，阴风扑面，她猛地回神却已经无处可避，飞驰而来的人终究鞭长莫及，陈道蕴无奈，挥出冰魄，带着霜雪寒意的剑气嗤地撕开人魔的右肩，人魔尖啸一声，转身攻击陈道蕴，岳峰御剑抢上，一探臂将许墨瞳提上长剑，将她带离了危险区域。

人魔在陈道蕴剑下未过完两招，便被他转过剑鞘击晕在地上。

人魔右肩被剑气撕开一个大口子，不住地汩汩冒着鲜血。陈道蕴撕下一截随身携带的绑带，蹲在旁边准备给它处理一下。

许墨瞳楞了楞，忙走过去，默默地接过绷带给人魔包扎起来。

岳峰不高兴地拿眼斜睨着许墨瞳。

临敌发楞！

这是哪儿捡来的一个活宝啊！偏偏还是老大喜欢的女人，骂也骂不得……

但他骂不得，自然有人骂得。

陈道蕴喘口气，把许墨瞳痛痛快快地训斥了一遍。

许小八知道自己错了，一声也不吭。

好在人魔皮糙肉厚，陈道蕴那一剑也早手下留情，伤口并不严重。

许墨瞳在那个包扎好的绑带末端慢吞吞地打了个结，又打了个结，准备打第三个结的时候，陈道蕴问：“你刚才在发什么呆？”

见她不吭声，他叹了口气道，“你从在医院时就有点不对劲。是因为那个自尽的人魔吗？”

他倒十分敏锐。

墨瞳蹲在那里，点了点头。

“如果被我强行调伏之后，这个人恢复了神智，却发现自己变成了妖魔，我担心他也……”

“自尽吗？”陈道蕴蹲在她对面，打量了她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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