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人行礼，大概是越庭歌的缘故，无人计较她来迟。越老挥手便赐了她座。

越家大小都来了前厅用膳，加上端木错等人，厅中也摆开了两三席。越庭歌自然坐在挨着越老的上席，舒猗则同以前一般和越芸斐坐着。

刚坐下，菜便一一上桌。

期间，老人走动不下数十人，厅中却无半点声响动静，这便是府里的规矩。

饭后刚毕，众人皆用老茶漱了口越，却听越老道“端木少夫人，你可清楚老夫这府上的规矩？”

舒猗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越老口中的端木少夫人便是二姐越芸嫿。

越芸嫿敛了敛衣袖，走到前厅正中跪下，行了大礼磕头“芸嫿清楚。”

“既清楚，便去吧。”

舒猗不明所以。

但见越芸嫿褪去外衫发饰，径自走到了厅外中井，这方地方不大，十几平米，青砖草隙，沾了昨日夜露还未干爽，仰头便是四方的小天地，檐角还筑了燕巢。

突然四面各冒出一个婆子，手中皆端着一个木盆，里面盛满了水，上面均飘着几片柚叶，猛地往越芸嫿身上泼去。

那巢中的燕子却惊叫几声。

越芸嫿也未躲避，这一泼浑身湿透，无一干处。此时，三舅母却拿着一支特别编制成的藤条走到越芸嫿跟前，朝着落魄不已的越芸嫿就要挥去，却被此刻方才出现的端木错出声打断。

“岳母大人此番何意？”哪有新妇回门受此番折辱的？

舒猗远远瞧见，天井中央的越芸嫿身子兀地一颤，不知道是震惊还是别的。

众人齐刷刷看向来人，又听后者道“小婿有事姗姗来迟，请勿怪。”

三舅母看了一眼越老，道“姑爷这声岳母大人却是折煞臣妇了，怪只怪臣妇未教好自己的女儿，竟是连自己的身份都记不住。”

端木错兀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话中有几分争辩的意思，道“再怎么说芸嫿已嫁到我端木家，岳母大人动用私刑可问过我端木家的人？”

他的话中似乎有几分护短和亲昵，但闻者总觉得几分怪异。

“臣妇不过是让她长长记性，身为越家的嫡次女，初为人妇，连架子也端不起来，往后如何管理后宅？”

闻言，越芸嫿抬头看了一眼端木错，眼中不知道是何情绪，复又低了头。

“母亲，请施罚。”瓮声瓮气，不见平日半分气韵。

端木错错愕，再不说一句话。

一共三十三鞭，每一鞭都打在身上颇为隐秘的地方，又鞭鞭不曾手下留情，惊的是越芸嫿如此柔弱的女子未曾哼过一声疼。舒猗却见得她脸色发白，疼得冷汗如珠。

鞭罚既毕，三舅母转身向着端木错，道“虽说芸嫿嫁到了端木府，可毕竟也是从臣妇肚子里爬出来的，只要她一日姓越，那她一辈子也算是越家的人，若是有朝一日她不想呆在端木家了，便是回来也是任由她。”

这话说的狠，细究下也是给了越芸嫿永远的靠山，这话可是说给越芸嫿听的，可也是说给端木错听的。从未有嫁出去的女儿在回娘家的说法，如此话，三舅母必是没有这般权利，除非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舒猗看了看坐在高堂上的人，他一脸严肃，眼里却又有不知名的哀戚，不细看，却是看不出来。

越芸嫿天井再拜“谢家主，谢母亲。”

“抱琴听雪，往后你俩便是端木少夫人的贴身侍婢，务要尽心竭力，若有二心，便让端木少夫人遣送回来，家法处置。”越老开口。

两个着樱色百褶裙的妙龄女子上了前听是，姿色虽不出众，但到底从越老身边拨出来的，作派气韵却不比一些官家小姐差。

“抱琴听雪，先扶端木少夫人偏阁梳洗。”

“是，老爷。”

二人扶着越芸嫿离开，这大厅一时静了。

谁也不敢出声打破此时的沉静。

“阿猗。”越庭歌此刻声音异常清晰。

“啊？”舒猗却是懵懵的。

“过来。”那话中带了丝笑音。

越庭歌在上座，便是撤了桌菜，两人隔得稍远，此刻越庭歌叫她，她若过去便要经过大厅正中，这便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嗯？”这尾音拉长，有一丝慵懒。

“是。”

舒猗来到越庭歌跟前。越庭歌长手一揽，舒猗小小一个人便坐到了他身上，他笑道“你身上可是一点肉没有，我抱着你都嫌你骨头都硌着我了。”

舒猗倒是惊住了，想要挣扎着下来。

她就算再小也是过了及笄之礼的少女，又是将要出嫁的待嫁娘，越庭歌虽是他长辈，如此逗弄晚辈却有些于理不合。更何况又在大庭广众之下。

“小丫头，你再动我就把你丢去喂蛇。”

舒猗是不怕蛇的，可从越庭歌口中说出来，她却有一丝惧意。

见她安静了，越庭歌用手蹂躏她的发丝。

“扶音，舒猗是你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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