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把肉干塞到她手上，然后去绣花，一边说“我那天好奇，大半夜你还能去哪儿？犹豫再三还是远远地跟了上去，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看到他一身是血我就觉得痛快，如果就那么死了多好。可是你宁愿冒着宵禁被抓的危险也要一家家敲门救他。”

“你一直跟着我？”舒猗蹲到流风面前。

流风侧过身，不理她。

舒猗笑嘻嘻地又蹲了过去看着她。

流风有些不耐烦了“是啊是啊，我怕你被狼叼走了，一路都跟着呢。”

“我就知道你嘴硬心软。”

流风把手里的活儿放下，她用袖子去擦舒猗脸上蹭上的血渍“你不是夜里怕冷么，我抱着披风跟在你后面呢，但是我一想到他在，我就迈不出那一步了。猗猗，我把你当亲妹妹，但是我真的过不去那个坎儿。”

舒猗知道，流风只有在极认真的时候才会叫她猗猗。

“我知道，我知道。”

舒猗想，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像流风一样毫无底线惯着自己的人了。

舒猗承诺“等他好了，我就不和他来往了，好不好？”

流风拧着脸，心里早就软了“你和谁来往我可管不着。如今倒来问我了，那才是真真儿好笑，你愿和谁好就和谁好去，也别问我，问我我还真就不同意了，毛都没长齐的丫头跟个小野猫似的，我怕是要绳子天天捆住才算完。”

舒猗知道她气都消了，就开起了玩笑。

“那你捆好了，我乐意被你捆着。”

流风放了笑颜“真是个贫丫头。”

末了，舒猗又和流风玩笑几回。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道“你闲了去城外十里亭后的第二棵柳树下埋点东西。”

“什么东西？”

舒猗附耳跟她说了。

流风闻言一愣，然后啐她鬼精灵一个。

舒猗笑吟吟地不说话了。

其实也不算鬼精灵，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舒猗想，那些人废了音降一只手，她让那些人用命来偿怎么也不算过分。

那天晚上事出突然，舒猗只随意披了件衣服就出门了。况她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没事随身揣着毒药。她那日摸到墙砖上的粉末沙砾，不过是临时抱了个法子罢了。

但溯月死后，舒猗对毒确实小有研究过。

这大概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当时没下毒，谁还不许她事后再下毒么。

但那些人肯定对她早有防备，对她送去的东西也定是要多次检查才肯用的。但恰好舒猗对那些直接的毒并无太大兴趣，她最喜欢捣鼓的，就是那些明明单个分开来看都没有毒混在一起却剧毒无比的玩意儿。

在寺里又住了两天，舒猗心里放不下音降，总是纠结他到底如何了。用过晚膳，舒猗趁着天还未黑尽又抄小路下了山。

在那间小小的房间里，音降还未醒。

舒猗搬了把椅子放到床的对面，然后掏出一小包零嘴在房间里吧唧起来。那是流风特意给她装上的，说她饿了或是无聊的时候都可以吃。

舒猗一边吧唧嘴，一边哼着小曲儿，看着仍旧昏迷的音降，心里老想他怎么就那么能睡呢？他怎么还不醒呢？闭着眼睛的样子真是安静，这个人真是越看越好看。想到后面，已经完全变了味儿。

为了方便看清床上的那个人，舒猗越靠越近，不知不觉的，舒猗已经凑得和床上的人脸对脸，鼻尖对鼻尖，大眼对小眼。

音降一睁眼就看见舒猗跟个小野猫似的，一步步靠近他，直到靠到近得不能再近。他清楚的感觉到跟前这个少女呼出的鼻息，暖湿暖湿的，酸甜酸甜的，带着股淡淡的梅子味儿。

音降说“看够了吗？”

“不够。”舒猗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刚一说完，舒猗像受了惊吓一般猛地往后跳了一大步，嘴里忍不住冒出一句“哎哟我的娘喂，吓死我了。”

音降看着舒猗的模样觉得甚是可爱，左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问“吓死了吗？”

舒猗用手拍着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个不停，口中一直抱怨“差点儿，不过也已经被你吓个半死了。你说你，醒之前就不能提前吱个声么，让我也好有个准备啊，这样突然……真是太吓人了。”

“我不是吱声了么？”音降觉得好笑。

舒猗语塞了。

“你刚才在看什么？”音降问她。

“没事啊，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舒猗嘴硬，然后打着哈哈，“也就是有只苍蝇飞到你脸上了，我正准备帮你拍苍蝇，谁知你猝不及防就醒了，苍蝇都被吓跑了。”

音降煞有其事地点头“很大一只苍蝇吧。”

“确实，大的很，你以前肯定没见过这么大的……”说到后面，舒猗越想越不对劲，突然反应过来，音降是在打趣她。

舒猗哼了一声连带翻了个白眼。

她将音降扶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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