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惊讶。

或许在盛家第一次见到回国的贺洵之后，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只是当一切真的发生之后，又有一点令人恍惚。

“你还真是……”陆襄襄平静地看他，扯了扯嘴角，“……一点长进都没有。”

贺洵对于她的镇定似乎也没有意外。

他笑了笑，“在你这里，我一直没有长进。”

——所以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陆襄襄活动了下酸软的四肢和因姿势不对有些胀痛的肩背。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声音随意，丝毫没有被禁锢的意识。这话问得好像贺洵只是给了她一场惊喜旅游。

“到了你就知道了。”贺洵没有正面回答，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接着又开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陆襄襄掀了掀眼皮，“除了你做的，什么吃的都可以。”她靠在椅背上，毫不退缩地看向对面的人，添了一句，“你做的东西不好吃。”

贺洵又笑，“以前做的确实不是很好吃。但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可以尝尝我现在的手艺。”

陆襄襄同他对视，脸上没什么表情。

半晌之后，她喉间低低地溢出一个音节来。

“好。”

*

贺洵脱下身上的西装，将白衬衫的袖子挽起，走向飞机上的餐厨间。

他一消失在视线里，陆襄襄便开始四处观察起来。

——这显然是贺家的私人飞机。

在她消失之后没多久，贺家的私人就起飞了——目标这么大，不可能不引起盛临川的注意。

她并不担心贺洵会伤害自己，心里也没有任何觉得危险的想法。

只是有点想盛临川了。

她手机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想起他给自己发的那张“今晚等我”的表情包……当晚盛临川应当急疯了。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被绑架那一次，盛临川接着两天没有睡过、一下子就消瘦了的模样。

——有点心疼。

她皱了皱眉，将脑中的思绪抛到脑后，站起身来，开始四处在飞机上寻找可能会有用的信息。

她毫不怀疑贺洵会在机舱里装上摄像头，而像自己这样有逃跑前科的人，他也一定事先有防备、将这飞机上摆放的东西全都清理了一遍。

果然，整个机舱里几乎什么都没有，连家具的棱角都被包上了软垫，陆襄襄连个自保的武器都没办法找到——除非将沙发拆出来。

——还是算了吧。

她老老实实地坐回沙发上，透过小窗看向机舱外面。

日光刺眼，饱满的白云在他们之下，天空湛蓝得像一幅画。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没办法判断现在的日期和时间……一切只能等到飞机降落了才行。

*

过了一会，餐厨间重新打开，贺洵端着一个瓷盘走了出来，黄油和牛肉的香味溢满整个机舱。

贺洵做了牛排。

还煎了些芦笋和小胡萝卜在边上。

陆襄襄一醒来就觉得肚子饿了，当场就接过瓷盘和刀叉，开始吃了起来。

贺洵说的没错，他的厨艺比之前好了很多，至少这一道五分熟的牛排做得很到位。一刀切开，里面泛着粉红的嫩肉颤抖着，细致的纹理之中缓缓挤出肉汁，叫人食欲大开。

陆襄襄连吃了好几块牛肉，终于展示压下了肚子里饥饿感。

“你的厨艺比以前是好很多。”她突然开口。

贺洵闻言，笑了笑，眼中一如当年，盛满了温柔。

“自己住了很多年，几乎每天都会下厨，就练出来了。”

啧。

盛临川自己住的时间更久呢，怎么之前没练出这么好的厨艺？不过好在他天赋过人，在和自己住的这段时间，厨艺也算得上练出师了。

她脑子里的思绪飞到天外一瞬间后，又被理智拉了回来，专注于眼前。

她貌似无意地又开了口。

“你做的很好吃，但是有点生。”

“这是五分熟。”

陆襄襄抬眼看他，嘴上还沾着些许油光。

贺洵从边上拿出一张纸巾递给陆襄襄，“你现在喜欢吃五分熟。”

陆襄襄接过了那张纸，继续低下头，看向了盘中的食物，突然有些没了胃口。

在出国之前，陆襄襄的口味还是比较中式，对于牛肉，还是持以必须“做熟”的饮食准则。当时的贺洵很清楚这一点，不管是约会时的点餐、还是后来给她做的牛排，一律至少都要七分熟以上。

他自以前起，就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而在陆襄襄出国之后，渐渐适应了欧美的口味，吃牛排的时候也开始倾向于生嫩，偏好三分到五分熟的牛排。

——所以贺洵一直在注意自己。

她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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