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烈日炎炎下，马明宇和柳玲一后一前赶着鹅子走在回家的大路上，柳玲不时回头顾望，嘴角上还噙着幸福的笑意，很含蓄，却怎么也不能让人忽律。
对于柳玲的帮助，马明宇很感激，一个女孩毫不避嫌的帮助你，任谁都不能无动于衷，想起自己醒来后，女孩活动已经麻木了身体的场景，那一刹那，他是感觉如此温暖，但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眼瞅着前方脚步明快的女孩，是那样的青春浪漫，又是那样的亭亭玉立，尤其是笑着时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无不充满着蓬勃的朝气，这和自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他全身充满着死气，若是两人在一起，他会毁了她的。
是的，他看懂了女孩的眼神，含情脉脉而又炽热，但冰冻的心再也融不进半点火花，他无法回应，只能躲闪着去看别处。
道路两边的杨树顽强抵抗着日光的侵袭，笔直粗壮，仿若大地的脉络撑擎着苍穹，一直延伸到不远处的村庄，而村庄的上空正是炊烟袅袅的时刻，好多个烟囱冒着滚滚的黑烟，一条大道将缭绕的烟柱分成两块，西高东低，西边浓密，东面疏稀，这也是向阳屯真实的人口分布。
从放鹅的南沟到屯子没有多远，转眼间就可以看到路东的大队和学校了，柳玲明显收敛了许多，一本正经的赶着鹅子往前走，透过敞开的窗户，可以看见，队部里人头攒动，围着一张桌子正在大吃大喝，而一墙之隔的大路上，迎面走来一个人，正是马明宇的父亲马庆国，看见女孩身后的马明宇，便站住不动了。
柳玲先于马明宇走到大队的侧前方，便看见窗户里冒出一颗硕大的脑袋，柳国山满面红光的探出半大个身子，招呼道：“老闺女，你咋这时才回来，等一会儿，让你刘二大给你盛盘大鹅肉好端回去吃，你妈估计又没做啥菜！”关爱之情溢于言表，只是说完后打量了一眼后面的马明宇，眼睛也眯缝了下来。
听到父亲的话，柳玲有些愠怒的答道：“哎呀，你快回去吃饭吧，鹅肉留着你们吃吧，我回去对付一口就行！”
“这孩子！”柳国山抱怨了一句，同时也缩回了庞大的身体，露出一屋子望过来的目光。
当然，马明宇也不幸被众人的目光扫中了，目视前方，柳玲正在跟自己的父亲打招呼，等马明宇走到马庆国跟前，只听后者道：“柳书记家的小崽，人长得好看还仁义，哪次见到都有个话，也不知谁家小子有这个福气，能把这么好的姑娘说家去！”然后略有深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马庆国穿着一件脏迹斑斑的线衣，嘴乐得还没来得及合拢，只因为刚才柳玲打招呼说的是“马叔来找大宇哥吃饭呢”，嘴甜到哪里都受欢迎，马叔这个简单的称呼虽然不打紧，但对于一个老农民来说，代表的是尊重，而关键的还是“大宇哥”这三个字，让马老汉憧憬起无限可能，连带着总管人家爹叫柳大脑袋的称呼都变成了柳书记，生怕前面的柳玲听不见，还特意说得忒大声。
马明宇分明看见前面的柳玲走路都有点顺拐了，忙打断老爹的梦境，道：“爸你咋来了，不用找我，到点我这不就回来了！”
两人正走到大队后面的烟地，马庆国并没有理马明宇，还在看着前方，直到柳玲走到第二趟街往东走，人影被烟叶子掩盖住，才仰视起比自己高了近半头的儿子，眼神里满满的思索，然后才煞有介事的说道：“你四叔来了，专门回来看你的，现在在大队喝酒呢，估计等会还得来咱家；眼瞅着你嫂子做好饭有一会了，干等你你也不回来，我这不就……谁知道……老柳家闺女不错！”
马明宇听着迷迷糊糊，心里寻思，挺大岁数的人了，这怎么还跳跃式演讲了，但老爹的言外之意，他还是听懂了，忙澄清道：“哎呀，你这是想啥呢，就是我今天肚子疼的毛病犯了，老柳家闺女照看了我一下，没你想的那些东西！”
为了撇清，他连柳玲的名字都不敢说了，生怕会越说越拎不清。
但没想到，马庆国还是从他的解释中听出了端倪，诧异道：“咋，肚子疼的毛病又犯了，过几天你去医院看看吧，那么大的人了，总不至于去医院还得爹领着你吧，可话说回来，老柳家闺女就是人好，还照看你，要我说，八成是看上我儿子了！”
黝黑的脸上露出浓浓的自豪，佝偻的腰杆也不自觉的挺了挺，马老汉在马明宇这个儿子回来后，第一次露出久违的真心笑容，而且还格外绵长。
马明宇算是服了，话总是能绕回来，他不想说话，不打算再给自己父亲借题发挥的空间。
但有些事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回到家马老汉便把儿子和柳玲一起回来的事情跟老婆子说了，明宇妈显然对发生在儿子身上的事格外关心，更何况是关系到儿子的终身大事，不断的追根问底起来，当得知他犯病时，柳玲就在身边，明宇妈更是兴奋异常，又追问起柳玲的反应，以及做了什么，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愁得马明宇没招没招的。
闭嘴不言就是马明宇的终极策略，但明宇妈的热情一点没有打消的意思，反而跟自己的儿媳妇，也就是马明宇的嫂子徐云秀谈论起柳玲的种种，不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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