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没有在这个房间入睡，林清末有点失眠。楚莫非也没睡着，她对这里的一切人也好物也好，都充满了好奇，好像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非，睡不着吗？”

“嗯，你也睡不着？”

“嗯。”

“在想什么？”

“很多。以前的，现在的，以后的。”

“你大伯没有回家过年吗？”

“不知道，我们家和大伯家关系不好，我父母和大伯不说话的。”

“那你叔叔呢？”

“他们家每年都回来的。”

“那刚才叔叔怎么说不用分你叔叔家特产啊？”

“我爸觉得给他吃了也不记好，所以他不愿意。我叔叔这个人挺软弱的，特别惧内而且没有主见，不过在我看来也蛮可怜的。”

“这么说你父亲的兄弟姐妹只有你姑姑还比较好了？”

“也不是，我姑姑其实和他们差不多，只不过因为是家里唯一的妹妹，而且表面功夫做的更好一些。更主要是以前姑姑也算帮过我爸，所以我爸记着她的好也就不计较了。”

“那明天的年夜饭就我们五个人吃吗？”

“还有我奶奶。婶婶和她吵过架，所以就算叫了她也是不会去的。虽然我妈也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爸妈，但是年夜饭还是会叫她来的。然后因为我和我弟的缘故，基本上每年的年夜饭都是在我家吃的。”

“你奶奶为什么不喜欢你爸妈啊？”

“不喜欢我妈是因为所谓的婆媳关系，她也不喜欢我叔叔和大伯的媳妇。不喜欢我爸是因为我爸说话太直，她觉得自己在我爸面前没有威信了。其实她只喜欢我们家里的一个人，就是我弟。”

“好吧。那你对你奶奶什么感觉？”

“以前比较讨厌，现在不讨厌也不喜欢吧。毕竟她年纪大了，该孝顺的还是要孝顺，不过我很少会去，不知道和她说什么，其实我对她还是比较冷漠的。没有那种祖孙情。”

“虽然我没有爷爷奶奶，不过也能理解一点。上次你见过的那个同事小艾，她家里也是，她有一个弟弟，爷爷奶奶也重男轻女，对她很不好，所以她和老人家的关系也是比较冷淡的。”

“不说这个了，算起来也都是上一辈的事情，我们做晚辈的其实也管不了许多。以前对很多事情太较真，后来觉得，只要自己心安就行了，因为不管你做的好还是不好，总会有人说好说坏的。”

“嗯。阿清，明天我跟你去送特产好吗？”刚才答应的很干脆，但是现在想想，楚莫非又有点怂了。那些都是林清末的亲人，虽然比不上父母亲，但都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人，楚莫非是第一次见，不知道会不会讨人喜欢。

“怎么了，你不想去？还是不好意思？”

“也不是啦，你的那些亲人知道你出柜的事情吗？”

“大舅知道，其他人应该不知道吧，我也不清楚。怎么了？”

“你看，咱们俩都打扮这么中性，你的亲人们会不会不喜欢啊？”

“没关系的。喜欢不喜欢，都这样了，我父母都没说什么，其他人就更轮不上了。再说，明天只是去送东西，不会待很久的。我舅舅他们其实挺好说话的，也不会说什么的。至于我姑姑，她这个人好面子，更不会当面说什么的。所以放心吧，而且我在呢。”

“那你姥姥姥爷呢？”

“老人家很和蔼的，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小时候爷爷奶奶不喜欢我，但是外公外婆对我很好的。”

“嗯。阿清，谢谢你带我回家过年。”

“傻瓜。好了，都不早了，睡吧，明天虽然没什么事，但也要忙一天的，而且晚上也早睡不了。”

“晚上还要守夜吗？”

“那倒不用。但是会一直等到十二点放完鞭炮才睡觉的。而且在这之前会不停的有鞭炮声，就算你想睡觉也睡不着。农村里暂时还没有完全禁烟花爆竹的，不像城市里，过年也很安静。”

“那晚上还有别的节目吗？还是就看春晚呢？”

“以前过年我们四个人就一边打牌一边看春晚，后来学会了麻将就打麻将，不过打麻将以后我爸就出去玩儿了，就只有我妈和我弟我们仨打。因为我爸嫌我们水平太差。再后来我弟的朋友会来玩儿一会儿。明天应该也是打麻将吧。”

“我不会诶。”

“没关系，不会我们就看春晚，或者出去逛逛也行。”

“不，我想在家里，你可以教我。”认识林清末以前，楚莫非的大年夜不是在公司里值班就是一个人看春晚，每次没看完就睡着了。认识林清末以后，就两个人一起过，通常也是看春晚。她从来没有试过一家人在一起过年。

“好。我教你。”

短暂的沉默以后传来了楚莫非均匀的呼吸声。精神兴奋了一天，终于是睡着了。想来是真的困了。林清末看了看手机，都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但她还是很清醒。窗外的风声很大，房间里的温度并不高。虽然楚莫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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