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末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是很傻的。不管是和章景舒还是和邵梓桐，决裂的时候总是要删除这些明明舍不得失去的东西。明明知道就算删除了，记忆也不会消失，但还是幻想着它们就是键盘上的elete，只要一下就可以清空不留痕迹。过后又悔的要死。

“阿清，给我看看邵梓桐的照片。”

见过了章景舒，楚莫非对邵梓桐很是好奇。

“你看过的，我空间的相册里有。”

“但不知道哪一个是啊。”

林清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番操作以后递给楚莫非。

屏幕上的女孩儿留着过肩的长发，齐刘海，戴着一副紫框的眼镜嘟着嘴，很可爱。大概拍摄的时候手机晃动了，画面并不是很清楚，而且像素也不是很好。虽然只有肩以上的部位，但也能感觉出来是个高个子姑娘。

林清末的空间，所有内容，楚莫非都看过，当然也包括所有能看见的相册里的内容。那些需要答案解锁的，楚莫非没办法看到，也没有要求林清末给她看。虽然也很好奇，但是她想，在林清末愿意给她看的时候看，而不是强迫要求林清末给她看。这张照片她也在意过，因为标签是一个‘桐’字。

“很可爱。”这是楚莫非的答案。

“嗯。很可爱，其实也很单纯的女孩儿。她曾经给一个网上认识没有多久的网友充话费，就因为对方说会还给她，她就信了。实际上对方是个骗子，得到话费以后就拉黑她了。那时候我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姑娘，这么容易上当受骗。她是个很心软的人，而且很善良。倒是后来和我在一起以后我觉得我的冷漠和自私传染给了她，或者说是我把她带坏了吧。”

楚莫非把手机还给林清末。她想，那时候的林清末也许就和邵梓桐一样也是这般青涩的模样，一定也很可爱吧。

“阿清，为什么没有章景舒的照片？”

这个相册里是林清末备注为‘学生时代’的，里面有邵梓桐，还有俞澄深，但唯独没有看到章景舒。只有一张高中的集体照里有，但是照片放大不了，也看不清楚。

“她不喜欢拍照。而且高中的时候我也没有可以拍照的手机。除了毕业照这种不得不拍的照片，她几乎是不会拍照的。所以也就没有了。我在其他同学的空间里也找过，但是没有一张是她的，所以我才放了那张集体照。那是我们高二下半学期组织的军训。说起来这个相册里的人也并不全，很多人都没有，因为找不到照片。建立这个相册也没有多久，只是一次很突然的想法，然后搜集了所有能搜集到的照片放进去。可惜小学的时候手机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不然就可以把所有人都记录下来了。能留到现在的也只有毕业照了。等今年回家的时候翻出来给你看看。”

“嗯。你说人一辈子得遇上多少人呢？数也数不清吧？”

“应该是数不清的。有些人遇见了，再见就是永远，有些人只是遇见一次就变成了永恒。所以一直觉得人生很奇妙。”

像是讲累了，两个人一时间陷入沉默。楚莫非在吃点心，林清末在喝茶。一直没有人来二楼，可能是还没有到时间。

“阿清，如果以后我不想工作了，我们也开一家这样的店怎么样？”

“可以是可以，但在这之前我们得先学习怎么经营才行，不然就很难做起来了。”

“哈哈，那是。不过我这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学会的啦！”

“傻瓜。”

楼下突然有了躁动的声音，林清末和楚莫非一齐看向对方，然后又看向窗外，原来是十字路口发生了交通事故。一辆从左往右开的轿车撞翻了一辆两轮电动车。电动车上的人被甩出去几米远。周围很快就有人围了上去。有人打电话，有人在拿着手机拍视频，有人查看伤者。从林清末她们的位置看，地上并没有血迹。只是电动车好像损毁的比较严重。伤者躺在地上也看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真希望那人没事。”楚莫非由衷的说。

“嗯，希望是这样。在这里坐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严重的交通事故发生。以往顶多是闯红灯或者轻微刮擦。”

“真讨厌那些拍视频的人，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救人。”楚莫非愤愤的说。

“可是我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干，还各种评论，是五十步笑百步。”

林清末对这类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她也在意那个被撞伤的人是不是安好，但是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实际行动上就不会有所表现了。如果说立场的话，那她就是保持中立的那些人中的一份子。林清末是那种既不会雪上加霜也不会锦上添花的人。类似于这样的事情，林清末看的太多了，新闻里，报纸上，各种朋友圈里，什么样的都有。一开始她还会谴责那些在她看来行为不恰当的人，后来她觉得自己也比这些人好不到哪儿去。所以就不再评论了，只是祈祷受了伤的人可以没事。

不知道该说是社会进步人类后退了还是人们的心都逐渐向机器发展了，变得没有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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