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江离没有走，他想去荼且界。他问锦筑道：“怀沙的计划应该进行的很顺利吧？”

锦筑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这与你无关。”

江离认真道：“怀沙要是让妖魔二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锦筑冷笑一声：“你以为谁都和你们神仙一样啊？”

“希望他能把握好分寸，不要造太多杀孽。”

“这么说来，殿下倒是少算一步了。”

“哪一步？”

锦筑语气充满嘲讽：“他居然漏算掉你们神仙了！要是你们在殿下的计划正进行时横插一脚，杀掉很多妖魔，再把罪名推到我们殿下头上就麻烦了。”

江离摇摇头，语气很是坚定：“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人心最复杂了。”

江离不知道怎么向这个看得透彻的少年解释，却听他又说：“殿下居然相信你，呵，也许你是和其他神仙有那么一点点不同，但是你可以忽略。天界和妖魔二界是死对头，可是认真一想，你们天界到底是比我们妖魔厉害的，因为你们还有天道帮忙。”

少年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冷嘲，他看着明明灭灭的灯火，又道：“其实妖魔也不是那么喜欢残害生灵……”

“我相信妖魔不会喜欢残害生灵，正如神仙也不会喜欢屠灭妖魔。”

“是么？”锦筑凝视着江离，一字一句道：“可是我的父亲母亲都死在了仙人手里，他们没有残害过生灵。如果非要说一个错误的话，大概就是出现在了仙人面前吧——我把那个仙人杀了，毁了他的魂魄。你不要觉得我残忍，因为他杀了我最爱的两个人，我只杀了他一个人。”

江离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知道任何语言在这样的血海深仇面前苍白的不堪一击。他觉得锦筑实在是一个强大的人：恩怨分明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

锦筑打了个哈欠，依旧是一副网瘾少年的模样，他道：“你要去荼且界吗？”

江离点点头：“我要说服他和天界联手对付地阴。”

“真是个好想法。我记得有一个叫孟子的人，他总喜欢对君主说‘王何必曰利’，然后就大肆宣扬他的道理，像什么‘五亩之宅树之以桑’，我们殿下最讨厌这样的说客了。”

“为什么？”

“满口的仁义道德，给这个君主说天下是你的给那个君主说你会得到江山，可是周天子还活着啊。”

江离闻言大笑：“怀沙看得很透彻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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