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又道：“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司命应该也猜到了殿下要在成亲那日动手，所以他拿捏准了时间，知道那些外族不会立即对荼且出手。”

落木又问道：“可是，司命是天界的人，他的真正目的是这样吗？”

怀沙一怔：“赌一局罢。让锦筑去灭了那些从中作梗的外族，我成婚那天再回来。”

一子错，满盘皆落；而这怀沙的这一局棋，全押在了江离身上。

怀沙大概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本是帝王，却要以江山为注，他是相信江离还是相信自己？有些事真的像是一场戏，你永远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好还是坏，不过你总会有意识或无意识地选择相信。无关正邪的信任，以利益为借口，以生死为结局。

若我赌错了，满盘皆输是定局，万劫不复是结局。怨不得你，只怪我眼瞎心盲，不知其中真相。

柳今朝是很快活的，整天想理由去皇宫撩妹——在暮雪涯的强烈抗议下，怀沙终于让她离开了东宫。

柳今朝：“小美人儿，你寂寞吗？”

暮雪涯：“你有病吗？”

柳今朝：“你是我的药。”

暮雪涯：“……”

好在柳今朝的一张皮相是极为养眼的，他又精通阴阳术，用几个小法术就让暮雪涯对他的好感唰唰上升，一口一个“柳先生你好厉害！”“柳先生教教我！”云云。柳今朝介于这个“柳先生”太老，于是暮雪涯又说“朝朝你好厉害！”“朝朝教教我！”云云。

怀沙一日去看暮雪涯，一进院子就一脸黑线：柳今朝给暮雪涯教阴阳术也没啥，可你特么靠那么近，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老子青青山上草了吗？！

怀沙黑着脸一把扒开柳今朝，对暮雪涯严肃道：“一个女孩子整天搞这些东西，你觉得好吗？”

暮雪涯嗤笑一声：“琴棋书、茶艺、刺绣还有烹饪我都会，我不觉得我学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好。”

怀沙皱眉：“你会这些东西就够了吗？你太没有上进心了。围棋你能下过夜疏吗？弹琴你有江离弹得好吗？书法你比得过那个叫王逸少的人吗？你烹的茶有玉引的好吗？赶紧学习去，别跟着他瞎混！”

暮雪涯小脸那叫一个难看哟，她狠狠瞪了一眼怀沙转身进了书房——这孩子在看《山海经》。

柳今朝摇头啊摇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她又不会嫁给你，学这么好干嘛？”

怀沙的脸色瞬间冷冽：“她不嫁给我，难道还要嫁给你？”

“真的吗？太好了！我明天就来迎娶我的新娘。”

怀沙一个气刃就飞过去了：“柳今朝，我希望你能注意你的身份！”

柳今朝轻松化解气刃，似笑非笑道：“柳今朝袖手旁观，你和她逢场作戏。怀沙殿下，你可别当真。”

怀沙反问：“我当真了？是你当真了罢，知道这是场戏，你大可安心做一个看客，安静就好。”

柳今朝转身：“好好，我安静。不过啊，呵……”

柳今朝似是在嘲笑怀沙：“生死已知，结局还会多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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