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油条！你才是老油条！”我有些激动了。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也不知道是谁多嘴，反正我的那点破事儿全被人知道了。“油条”这一说可有些年头了，当年我老人家还在读初一，也是时运不济，天妒英才，遇上个只知道恫吓打骂学生的老师……

唉，先打住吧，又想起了伤心事。反正本着非暴力分歧作的原则，我学会了两个明哲保身的方法：其一，老牛拉破车，拖在后面慢悠悠地走，坚决不露头；其二，积极认错，坚决不改。

得益于这两**宝，我在众叛亲离中活过了一年。这让我很是自满，唯一的憾事是“老油条”的名号就此响遍长江第五大支流的南岸。

古月怎么知道我这个外号？我懒得追究是哪个老同学反叛了，只感到他涌现得太蹊跷。

他一手把着车头，一手冲我挥动。到了近处，车速还不减下来。猛地将车头一提，自行车便像跳跃一样跨过了人行道的台阶，眼见要撞上我，他又将车身一横，——从来没感到车轮摩擦的声音这般好听，最后的一声“呲”磨碎了——车算是停稳。

“我背后的人竟是你么？”我喃喃自语。

“什么？”古月似乎没听明确，也幸亏他没有听明确。

“沈……没什么。”我转身，哪里还有沈师姐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儿？”尽量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我实在不是个好演员。

“我天天都从这儿过啊。”古月答复。

“天天？干啥啊？”我就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还能干什么，上学啊。你昏头了。”古月笑了，似乎在看我的笑话。

“现在几点了，我没带表。”

“五点多吧，今天我出门早。”

“都这个时候了吗？”我像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又或者我谁都没问。一夜过往了，时间真是个毫无信用的家伙啊，慢起来似乎要把人逼疯，快起来又使人这样失落。“冬天，天亮得迟，我还认为才半夜呢？”

“半夜？昨晚你做什么往了？”古月关心肠问。

“没什么，睡不着，随便走走。”很多事都是不能跟人讲的，比如这件。

不过很快我便懊悔了，由于古月也是修行人，固然比我接触得还迟。他毕竟有没有进门？我晃了晃脑袋，这并不是重点。“昨天我碰到了一些修行人，他们试图对我们不利。”

古月的动作凝固了，当他戒备的时候竟也给我一种修行高人的感到。那一瞬间，似乎有某种无形的东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这让我想到了修行人的神识和武者特有的杀气。不过他也才进门，会有这样打的能耐么？也许是错觉罢。

“后来呢？”古月问。

“有先辈出手了，最后还好没出什么大事。”他似乎并不知道我和龙女的事儿，所以我也就没提。可其他的事儿想开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只好近乎搪塞了。

“这儿不是说话的处所，先回学校吧。”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容貌。

“你现在……”

“什么也别说了，快上车。”

俩男的，而且是他一个瘦子带我这个胖子，这样的画面不用想就知道不好看。然而我车技堪忧，现在也只是委曲能骑而已。途中有无数同学一边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们一边无情地扬长而往。有我在后座坐镇，他似乎根本蹬不动车子，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果然，他还只是个普通人。即便在良师领导下修行，毕竟时日尚短，更何况修行人也是人。

在网吧和宾馆间的巷子里，那个早点摊已经人满为患。而古月的车毫无征兆地停下了。他往买早点，在这个明显分歧时宜的时候。我还认为他急着到学校往，然后聊一些超降生俗的事情，比如他的修行。可现在，我还能说什么呢？

俗世而并非世俗，生在俗世中就得遵守俗世的规矩，他像只沙丁鱼挤在罐头里，像一只蚂蚁惊恐地跟在炸了窝的蚁群后面，像一片浮萍在汪洋大海中沉浮……

我应当是涌现了幻觉，只感到全部身材如同朽木静等着时间腐化。饿，很饿，非常饿。早已被遗忘的饥饿在一瞬间被想起，就在车停下的那一刻，就在闻到香味的那一刻。饥饿让我的大脑无比苏醒，让我在短短的片刻间想起了无数的琐事和无聊的比喻。

我饿了多久了？白师姐宴客的那顿早饭之后，我是怎么过来的？明明前所未有地苏醒，却偏偏想不起这最该忆起的事——龙女的伤没有好转，我的血和泪一样无用。

所以我该往吃饭了，然而早已是囊空如洗。话说回来，假如我还有钱，会忍得住不吃东西吗？世界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了原点，我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个凌晨。华仔没钱请我吃饭，他作保的那个同学也没有钱还我，教室里烧水的那个大桶水是黄绿色的。而唯一的不同在于，我已经没有了饿饭的理由。

古月很兴奋，大约是常客的缘故，老板给了他特别的优待。

白气升腾，将我和他们隔开了。只是老板的话语将我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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