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不知为何竟莫名闪过一丝紧张，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直直看着顾灵犀，将她的表情一丝一毫的都尽收眼底，他在等待，第一次面对一个甚至跟告白丝毫扯不上关系的话题，兴起了等待的感觉，手心里，甚至不知觉中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会怎么？一如既往地冷脸？毫不留情的拒绝？

顾灵犀沉默片刻，蓦然轻笑起来，眼见莫祁阳神色一亮，她轻描淡写般道：“莫总，在会议上开玩笑，可不是一个领导者应该做的事。”

接下来的会议上，莫祁阳都没有再招惹顾灵犀。

因为之前他的行为已经惹来了所有的目光。

恒珠宝的老板，嘉元的总裁，在这种两大集团合作的会议上不坐在主位，却偏偏跑去角落窝着，您这是暗示您对这次合作不满意？众位高层都暗自揪起了一颗心，直到看到莫祁阳和旁边那个女子举止暧昧，状若亲密时方才松了一口气。

哦，原来醉翁之意不在窝角落，是在女人身上啊……然后他们猛然反应过来，卧槽！这么大的会议上你竟然进门就忙着调戏妹子？又想起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谢家一事，诸高层神情恍惚，五彩缤纷，一时间觉得自己仿佛知道了什么……

所以在会议期间，也不时的有目光悄然的投过来，就算是平时看着正儿八经的经理董事什么的，其实也有一颗八卦的心呐！

而在众人目光中心的顾灵犀，则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很是从容淡定。莫祁阳的举动，与她何关？那人抽风罢了！只是一旁不时扫过的炙热眼神，总让她心头忍不住的烦躁。

所以会议一结束，顾灵犀就立刻起身打算离开，从会议室到办公室距离虽然不近，但是她到底已经习惯了凤凰的楼层结构，可以避开他们一般走的路，转而去走负责清洁的员工专用通道。

莫祁阳毕竟是这场会议的主角之一，一时之间肯定脱不开身，只要走出会议室，走过走廊转角，就不用再心烦了。

心里盘算的飞快，顾灵犀脚下也不慢，虽然是座位在角落，趁着众人拥上去围了莫祁阳的功夫，她飞快绕过人群走出了会议室。

脚步声在地板上脆响，发出急促的声音，足以让人听出走路的人心下其实有多焦急，直到——

顾灵犀被一股力道猛然拽住，步伐再也迈不开。

她猛然回头，不悦道：“麻烦莫总注意点场合！”狠狠挣扎着胳膊想要将他的桎梏甩开，却在那钢铁一般悍然的力道下分毫没有作用。

“注意场合？”莫祁阳点点头，转头看向后面那一群，微微挑起了唇，“我女朋友比较羞涩，各位，行个方便？”

“咳……”蒋伟民轻咳一声，仿若没有看到他们的动作一般，淡淡道，“待会大家要去开合作庆典，莫总您看？”

“等会我自己会去，不过，为了感谢诸位的配合，这顿就我请吧。”他似笑非笑道，目光逼视间，分明是让他们这些电灯泡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离，直到一个人都不剩了，莫祁阳才转头看向顾灵犀，“怎么样，这个场合算是足够注意了吧？”

“放开！”顾灵犀没有看他，冷冷道。莫祁阳犹豫一刻，看她脸色冷沉，想了想还是依言松开了手，他怕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下一次直接就见不着人了。

轻掸着衣衫，将衣冠弄得整齐了，顾灵犀才微微蹙了蹙眉，略一抬眼，面无表情道：“莫总，我想我们之间已经得足够清楚了？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出我的心意啊。”莫祁阳淡定道，“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被拒绝了以后不能再继续追吧？”

“哦？”顾灵犀神色不变，微微抬起下巴，直直对上他的目光，“刚刚莫总好像在其他人面前了并不恰当的话？您不觉得，那种不负责任的话会对其他人造成很大的影响吗？”

“莫祁阳——”她声音冷冽的像是含了一块冰在里面，出口就是直逼肺腑的寒意，“你在话做事以前，就从来没考虑过别人的意见？！”

空气里氧气似乎突然被抽尽，让人骤然间呼吸一紧，气氛一时间凝固到吓人。

莫祁阳没有话，或者，他只是几分钟内沉默着，健壮均匀的胸膛起伏不定，最后像是强自按捺住了所有即将爆发的情绪，他轻笑起来，道：“别生气。我以后注意？”

“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会有什么以后，”顾灵犀退后一步，“所以麻烦莫总，你以后还是不要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好。”

“……”莫祁阳神色一分一分的沉了下去，他刚刚用尽全力掩饰的神情，此刻像是被风强力吹开了表皮，慢慢的裸露出来，“没有以后？”

他轻声呢喃着，迈开步子，一步逼近了顾灵犀。高大的身影几乎要将她瘦弱的身躯整个的都笼罩一般，“a市跟我打过交道的人基本都知道，我是没什么耐心的，但是要是认定了的东西，她就一定不会被落入别人手里！”

顾灵犀丝毫没有被他这副模样吓到，镇定自若的开口，“哦？那莫总您可以体验一下这种人生第一次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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