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指甲刺入了刘羽的左肩。

瞬间，左肩开始麻痹，并且迅速向全身蔓延。

同时，喷吐着寒芒的黑夜双杀也插入了山鬼的身体，分别插在了胸口处和小腹处。

刘羽和山鬼几乎是同时得手，然后又同时倒在地上。

刘羽整个身子都麻痹了，全身上下只有脑子和部分感官还能运转，其他部位一点儿也不受控制。

当一个人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时，是会出现一些很尴尬的场景的，

比如口水横流，

比如不由自主地痉挛，

又比如大小便失禁，

等等等等。

等麻痹感消失，刘羽肯定会后悔晚上吃的四菜一汤。

刘羽很惨，山鬼也好不到哪里去。

黑夜双杀能够位列神兵榜第九，是有道理的。

中招后的山鬼斜躺在地上，胸口处和小腹处的两个伤口往外流淌着大量的绿色汁液。

不像是血，更像是药水，有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与此同时，山鬼的身子像是被放了气一样急剧缩小，短短几分钟内从两米左右的个头缩水到了一米五左右。

原来这玩意真的是会缩水的！

此时的山鬼，不复之前那般青面獠牙，看上去更像个人了。

具体来说，看着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

及腰的长发，瘦削的轮廓，清丽的五官。

如果不是有一身泛青的皮肤，看上去和寻常十五六岁的女孩一模一样。

直到这一刻，刘羽才真的信了书生的说辞，这怪物的确是人变的。

然后，刘羽心中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这个女孩是谁？

她是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的？

是天然的还是后天改变的？

无论如何，看女孩这样子应该也暂时没法变回山鬼的状态了，两人都失去了战斗力。

这种情况是很危险的，谁先恢复过来，谁就可以先杀死对方。

或者说，现在如果有谁图谋不轨，随便拿个擀面杖都可以轻松斩获双杀。

一刻钟过去了，两人躺地上都动不了。

两刻钟过去了，刘羽感觉自己的双腿双手恢复了一点知觉，女孩也在原地蹭了蹭。

半个时辰过去了，刘羽勉强可以撑起身子，哆哆嗦嗦地移动一下下。

女孩此时也勉强能坐起来，她的皮肤正在向正常人的肤色转变，看样子是没法变回山鬼的状态了。

这时候，张家旧址外忽然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咦？”

刘羽略感意外，

现在人们不是应该躲在屋里吗？

哪儿来的这么多人？

对面的女孩听到脚步声后，脸上露出绝望又愤怒的神色。

“最终，还是这么个结局么？

不甘心啊，

气啊！！！”

女孩的语气中充满无奈，沮丧，不甘，愤怒，以及各种负面情绪。

张家旧址外，郭焕承和四大家族族长带着十来个汉子，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刀枪棍棒双截棍，应有尽有。

“老郭，

咱们就这么进去？

不会出事吧？”

孙家族长孙尚斌浑身哆嗦着，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他在怕，

很怕。

其实认真去看，这群人都在哆嗦着，手里的武器都连带着在叮叮当当作响。

所有人都怕，都是发自内心的怕。

山鬼在平山镇作乱一月有余，没人敢真的站出来反抗。

因为大家都怕死，都惜命。

今天他们之所以敢冒出来，是因为都没有退路了。

如果刘羽制服了山鬼，牵扯出了当年张家的事情，到时候朝廷追查下来，他们的下场都会很凄惨。

如果山鬼杀了刘羽，他们这些人还是会一个一个地被杀死。

既然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那还不如拼一把，

拼他一个春暖花开，

拼他一个朗朗乾坤。

拼吧！拼吧！

你们拼个你死我活，然后再被我们杀死。

郭焕承的拳头捏得死紧死紧的，在不断地给自己打气。

“半个时辰了，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他们两个最好是都死了，我们进去给他们收尸。

就算他们还没死，打了这么久，力气也该用完了吧！

都给老子把一双招子擦亮了，发现任何一个，都给我往死弄。

弄死了他们，我们才有活路，

知道吗？”

郭焕承的话，一字一句都像一柄铁锤，一锤一锤狠狠地砸在所有人的心头上。

众人听着，忽然觉得不那么怕了。

反正都是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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