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嘉木苦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堂吗？人只是一个肉体，没有所谓的灵魂可言，操控着人的只是脑子，身体死亡后，脑子也跟着死亡，这个人就永远消失在了世界上。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一个少女笑得灿烂如雨后彩虹，再也没有一个少女每天等待他下班，再也没有陆语嫣。

安乐死之前，乔嘉木一直紧紧握着陆语嫣的手，她的手好冰凉好冰凉，就连冬天的玻璃，都比这双手有温度，握在手里，刺骨奇寒，寒意一直逼上了他的心尖。

似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陆语嫣只是看着乔嘉木，一句话也不说，直到医生拿了安乐死的药物过来，站定在乔嘉木的身后。

过了好几秒种，乔嘉木凝视着陆语嫣的一双眼睛，启唇缓缓地说出了几个字，“我爱你，我永远爱你，在那里等着我，我会去找你。”

陆语嫣欣然一笑，即便知道这句话只是谎言，是一个绚烂而甜美的谎言，就像是她喜欢的糖果和蛋糕，甜美绚丽，吃进嘴里能让人感到幸福。

“瑶瑶是个好女孩，你一定要代替我幸福地活下去，千万不要因为我而放弃自己的人生，你还有好多路要走，知道吗。”

晶莹的泪水，顺着少女的脸颊滚落了下来，宛若一颗颗钻石。

“嗯，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做到。”乔嘉木握着陆语嫣的手，很用力很用力。

“还有我领养的那些狗狗，你一定要照顾好它们……”

针管刺入了陆语嫣的手腕，陆语嫣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变得很微弱。

陆语嫣似乎明白了什么，冲着乔嘉木，努力地扯动了一下嘴角，“我困了，你陪在我身边，等我睡着，好不好？”

“好，我陪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

陆语嫣笑了笑，不舍得闭上眼睛，多想就这么一直看着他，哪怕时间永远都静止也好，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少女像是睡着了，皮肤苍白，五官精致，浓密像是蒲扇一样的眼帘低垂，在眼睑下落下了一重浓厚的阴影，只是逐渐的，胸腔停止了上下起伏，呼吸也变淡微弱。

好像一只精绝美丽的瓷娃娃，再也了无生气。

“甜甜，走好，爸爸很快就会去陪你了。”

“……”

葬礼那天，刘曼和俱乐部的所有人都来出席了，墓碑上是陆语嫣和乔嘉木的结婚证照片，也有乔嘉木，世人都会忌讳自己的照片出现在墓碑上，他这条命是陆语嫣给的，如果这么做真的能让他陪着她一起沉睡，他甘之如饴。

几个电话打进来，手机在兜里振动了好久。

葬礼结束的时候，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海城已经是初秋了，天气寒凉，下了雨，更是刺骨奇寒，刘曼只穿了短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陆语嫣这么单纯甜美的女孩却被老天爷夺走了生命，很多该死的人却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老天爷也太不公平。

想到乐瑶还在监狱里，人不知道怎么样了，刘曼心中便是一阵担心。

送走了所有来参加葬礼的宾客，乔嘉木回到车内收起伞，虽然撑了伞，身上还是被雨点打湿了一些，乔嘉木干脆脱了外套，用车钥匙打开车门的时候，手机再度震动，乔嘉木这才把手机从兜里拿了出来。

不知道多少个未接电话，乔嘉木回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那头的人似乎终于松了口气，“乔先生，我们帮您查到了，当年您父母死亡的事，全都是乐浩然一个人策划出来的，在您父母被杀的前两天时间，乐瑶已经被送去了国外，乐家的下人说，是乐家逼乐瑶去了国外的，半个月后乐瑶回国，您已经跟着陆语嫣小姐去了国外避难。”

“什么？”乔嘉木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紧了紧，“你确定这些消息来源可靠。”

那头的人愣了一下，然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乔先生，您可以不相信我们的情报，但是您不能相信我们家侦探社在业界的声誉，我们家是业界最靠谱的侦探社，在全国你都找不到比我们更厉害的侦探社，什么事都能掘地三尺查出来。”

乔嘉木给了侦探社的报酬不菲，其实想要查也不难，找到乐家的下人，给好处就能从他们口中打探出一点消息，再经过证实，这些真相就自然能浮出水面。

这个男人的反应也不太正常了，这么质疑他们打探来的消息，该说是对他们侦探社的不信任，还是对自己的不信任？

“乔先生，这就是当年那件事的真相，人命关天，我们查的很清楚才敢告诉你这件事，如果您不相信，大可以让别家侦探社来彻查这件事，甚至可以让警察去找，我相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那边，是一段冗长的沉默。

“乔先生？”

“知道了，我会把尾款打给你们。”乔嘉木花光了最后一丝力气，才摁掉了手里的电话。

原来陆语嫣说的没错，乐瑶也是当年那件事的受害者之一，他却执念给乐瑶加上了迫害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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