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哥被恭维得有些不好意，她笑道：“我再会打仗，也不如你这能读书识字的得人心。”

圆珠虽然知道宁哥的所指，却其锋芒地说道：“世人大多都只知道读书认字写文章是文化，吃吃喝喝是文化，观花逗鸟是文化，却不觉得会打仗也是文化。其实，这只是人们的误解，或者说是些庸庸碌碌的人的想局限罢了。道，这个天地间的大奥秘能应验在万事万物上。正所谓千江有水千江月。拿战争来说，作战双方的整体战略与在对阵时的攻守、强弱、动静、快慢等具体战术都是道的体现。以少胜多，以柔克刚，这些难道不是战争中的文化与智慧吗？有时候，人们只是看到了战争场面的残酷，就不愿意静下心来冷静地看待战争。其实这都是假慈悲，是愚不可及的做派。知战而不好战，敢战而不轻易言战，这才是对待战争的正经度。”

宗弼十分钦佩圆珠的这理论，他说道：“你说得真好。我虽然在领兵打仗，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领悟。看来，我还是得多读书，多向你学习。”

宁哥说道：“夫人既然这样懂战争，那么你们当为什么还重文轻武呢？”

句话戳到了圆珠的痛，她说道：“我的父兄都是些只崇文，不宣武的半瓶醋。其实，文是教化，武是开拓。个家要想繁荣昌盛就必须要具有这双重能力。只可惜，徽钦帝都不懂。呵，可能也不光是他俩不懂吧。赵宋自开以来似乎就没人能懂这个道理。即便在宋太祖眼中，会打仗的人也只会给家带来灾难罢了。要不，他也不会有杯酒释兵权这么说。唉，也没办法。谁让宋太祖本人就是武将出身呢。我们这些后人与其在争论孰是孰非不如对前朝的亡故引以为戒，不要重蹈覆辙才好。”

圆珠的这番言语让宗弼和宁哥都觉得她又有度量又有想，都觉得她是个难得明理的好人。于是，三人就坐下来边饮酒赏月吃糕饼，边笑谈兴亡。

节后，宗弼与宗翰分兵两同时南下，宗弼为主力，宗翰为助攻。然而，当年的靖康耻激起了中原仁人志士的报之心，金军在行进途中频频遭到各地义军的袭与抵抗。

宗翰在率领大队人马晓行宿向南的过程中发现了些问题。在他看来，金军与宋的正规军对阵倒还算省心，双方无非就是约好时间地点，排兵布阵见高下。但最让他头疼的是半上时有杀出的义军。很多义军在被击溃后，就会穿上老百姓的衣服逃得无影无踪。而且，杀掉穿着百姓衣服的义军也很容易造成副金军滥杀百姓的样子。而世上的谣言总是传得最快的。为了让更多的人起来共同抵抗金军，不少义军头领会跟百姓们说金军旦打过来就会屠城杀平民。时间中原大地上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上的征伐让如盐见了心惊胆战。他心中暗想：这样下去的话，也许不等我上了战场，就会死在乡民们的镰刀和锄头下。我与其跟这些金人豁出命样地前行，不如找个机会地溜走算了。他们封侯拜相关我屁事？什么视同仁说得好听，个爹生的都有嫡庶之分，何况我这样的人？三十六计走为上。老夫人啊，对不住了。大家都恨您儿子，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这就是民意。我实在是没本事能保护他了。

眼见行军不顺，宗翰忙开了个紧急会议向大家征求意见。

注释

本章龙潭山水牢、拉法山在吉林省吉林市。

宁哥抗击盗寇事件改编自元代脱脱编撰《金史》中华书局975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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