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知道了吗，这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世界了。善良不能救人，它只能害死你。”陈青松还未从余吓中走出来，他依旧呼吸急促地说。

而李清看着车窗外的小女孩，心里则是一片复杂。

良久，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声说:“我明白了。”

窗外是路灯笼罩的昏黄，一辆来车快速地从他们的车旁经过。而车窗外的小女孩依然在嘶吼着拍打车窗。

陈青松把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抚摸了几下她的头发。

李清低头，哽咽出声。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而身后的小女孩依旧在摇摇晃晃地追击着，直到后视镜里的她彻底消失在那片昏暗里。

陈青松打开车上的导航，发现此刻如果继续往前开的话只有三条路可以走。一条通往城区，一条是乡村方向，而最后那一条，基本算不上是什么路，只是一条勉强能让车子开过的树林。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往树林方向了吗？”李清问。

从下午亲眼目睹的变异速度，她猜想大概城里和乡村没有陈青松说的那种抗体的人，现在应该基本都变异了。

“没错，”陈青松的声音已经变得温柔起来，“目前人多的地方都不是安全的选择，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们只能先去那呆一晚。”

李清点头，陈青松则已经把车往树林方向开去。

这个地方以前应该是个景区，因为刚行驶进来的时候旁边有块破旧的景区牌。这里道路规划还不算太差，虽然有点窄，但是还是勉强能够让两辆小型汽车同时通过。

陈青松在这林子里开了一段时间就把车停在一旁了。

李清突然打了个寒颤，这个寒颤让陈青松皱了皱眉。

他把自己的外套递给她，然后又从后座拿了一瓶水和两个面包，对她说:“现在不能开空调，还不知道这辆车的油能支撑多久。”

李清表示理解，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食物。

“这次生化病毒爆发地太突然，提前了二十多天，我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陈青松看着前方，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但又像是失望。

“清清，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聪明但同时又最善良的女孩，”陈青松用疲倦的嗓音说，“但这种善良最终会害了你。”

“在从前正常的世界里，善良是一种美，可是这种美是相对建立在人性的基础上。而在如今的末日，你的善良就是软弱，因为人性早已经被每个人心里最原始的奢望——“活下去”而榨干。”

“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陈青松突然问她。

李清转头看向他。

陈青松没有再说话，只微微地叹了口气。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我们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她咬了一口面包，轻声说道。

“为了希望。”几秒钟的沉默之后，陈青松回答，“活下来的人总以为这个世界还能够改变，因为他们还能看到废弃的城市里林立的高楼。”

“那你呢？”李清问，“你也认为这个世界还能改变。”

陈青松笑了，他笑起来弯曲的眼睛特别好看，李清看着他，心里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我是为了……”

“为了欲望。”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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