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堂皇看着老婆走了出去，当即给跃进木材站打电话，说，站，你给我听好了，局里刚刚召开了局办公室会议，讨论罗地凯的问题，你的意见呢？站不知道局里的意思，说，局里是什么意见？

李堂皇说，赞成留用和清退的声音各占一半。站听明白，说，就这么点事，用得着清退吗？我这里人手紧得很，如果局里把罗地凯清退了，我找局里要两个人。听站说站里人手紧得很，李堂皇有了为罗地凯做辩护的武器，胆子就大了些，却是故意将他的军，说，罗地凯如果被清退，你这个站也是当不成了的，你得负连带责任的。

跃进木材站连官字都是沾不上的，可是不管这么说，也是管着十来号人，有站补贴，还可以顺便往外偷运点木材，还是很滋润的，如果因为罗地凯的事情而被撤职，失去了这些好处不说，新站上来，或许还会打击报复，把那些陈年旧事翻出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远不如保住站位置的好，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是升上去，不想当官的职工不是好职工，说，罗地凯出事，与我有秋的关系，又不是我把车开翻了的！

李堂皇听到站说话粗鲁，心里反而好笑了起来，再次强调连带责任，说，罗地凯是你的手下，你要承担连带责任，我说的可有道理？李堂皇是局办公室主任，虽然不是位高权重，但是在局里也是说得上话的，站心知肚明，就把说话的口气变得软乎起来，说，主任，你给我透露点消息，再给我出个好主意，等到事情办好，我给你送两条熊掌来，前掌！

李堂皇是果子山林业局办公室主任，自然会有人前来巴结，家里自然有不少人家送的东西，说，送我熊掌干嘛？我跟你说，熊在山上呆得好好的，你们杀了它们做什么？你现在赶紧给我做好三件事，一是赶紧给我把撞坏的大门修好，二是赶紧找人把撞坏的车修好，三是赶紧通知罗地凯明天到局里来找我。跃进木材站的大门是用粗木料做成的，站赶紧叫手下修理，他则到跃进农机站请来两个修车师傅，不用半天时间，大门修好了，汽车也是吼叫了起来，说，罗地凯，你真是个闯祸鬼，对站里没有贡献，还尽给我添麻烦，车子这种东西岂是随便哪个人都是能弄的？你看看阿罗依男人，不是把自己弄死了吗？局里李堂皇主任叫我通知你，请你明天上午去局里找他，我跟你说，成熟的稻子会弯腰，趁着事情还没有做出决定，你赶紧写个保证书，保证以后不犯类似的错误，争取留在果子山林业局，我还想跟你说，现今社会，像我们这样待遇好的单位不多，你可是要珍惜了再珍惜的。

罗地凯说，我不就是弄了弄方向盘，弄出屁大点事情来？值得拿到局办公室里来谈论吗？我可受不了这种高规格的待遇，何况高莫县的树木迟早是要被砍光的，到时候还得自谋生路，与其到时候被逼迫离开果子山林业局，不如我现在主动地走出果子山林业局。罗地凯嘴里强硬，心里却很惶恐，离开了果子山林业局，将到哪里去挣钱呢？猪往前拱，鸡朝后刨，说到底都是为了生活，离开了待遇好的地方，回到穷兮兮的云雾村，生活会不会受到影响？会不会被人家嘲笑？人家会不会说我是被果子山林业局开除回来的？

罗地凯犹豫再三，到底还是想到了老婆和儿子，想到儿子出生已经三年，做父亲的还没有见过儿子，心里就漾出了柔情，心里有了深深的愧疚，回家的变得热烈起来。第二天上去，罗地凯来到果子山林业局办公室，李堂皇到高莫县林业局办事，白丽艳看见罗地凯，想到男人是个重视老乡感情的人，得罪了罗地凯就是得罪了男人，是划不来的事情，就露出了笑脸，说，堂皇到高莫县里办事去了，马上就回来，你在这里等他。

白丽艳给罗地凯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两本杂志，说，请喝茶，请看书。那年头人们喜欢看书，就是报纸屁股头也是看了又看的，就是走进了厕所里，人们也是要看书的。罗地凯拿起杂志，很快就进入了字的描述之中，等到距离下班时间不时，李堂皇回到了办公室。李堂皇看到罗地凯，心里是爱恨交加，说，地凯，来了？辛苦了，走，到我家里去，叫弟妹做中午饭给你吃。

李堂皇带着罗地凯来到家里，说，丽艳，请你辛苦做几个菜，我和地凯喝几杯，难得在一起啊！白丽艳有中专凭，有满肚子的问，有漂亮的脸蛋，还有很好的厨艺，答应过，走进了厨房。过了半个来小时，白丽艳端着两样菜走了出来，说，地凯，你们先吃油炸野猫肉和油炸野猪肉，等会儿吃黄焖野兔肉和黄焖野羊肉。罗地凯听白丽艳接连说出了四样野味菜肴，心里好笑，说，怎么什么都是的野的？我这个人是很野气的，如果再吃些野味，岂不是更野气了？

白丽艳笑了笑，说，都是人家送来的，也许人家以为野花比家花香吧？白丽艳说过这话，就把妖冶的目光投向李堂皇，李堂皇接受了老婆妖冶的眼光，诚然心动，心知晚上有戏，心里很是快活，说，地凯，我今天请你来，是想请你写个检讨书，越是深刻越好，然后我替你到局里说说话，争取留在果子山林业局，多挣几个钱回家养老婆和孩子。

罗地凯已经在心里打好了离开果子山林业局的主意，说，我不想在这里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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