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稿(5/11)

作品:《九墟共主



但冯无病始终没有揭破,也是怕伤了朋友难得的得意。

童玉宸这人,虽不够光明磊落,却是不折不扣的正义之师,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这些年,他才愿与之往来相交,并且时不时出手相助。

而童玉宸以为他不知道的叵恶,他其实早就翳翳留心,今日虽是头一回相见,心中却一点没感到陌生。

知道这位她,乃因她与圣主有过交集。

有传言,她原本姿容清秀,却因为误杀无辜,悔痛中打算自尽,是圣主相救,给了她一个偿罪的机会。

自打圣主削去她的头发,她便不曾再蓄,一直以光头模样示人,击杀的恶人越积越多,模样却越来越接近慈悲的沙弥,在他认识的女子中,堪称第二奇。

另有传言,银翼门与庠序宗都曾经招揽她入麾,她皆未搭理,依旧孤身一人闯荡四方,见恶即杀,杀得四方恶鬼闻风丧胆。

这般刚毅烈性的女子,咬着一撮心念,长天积月的以正气不辍浇心中磊块,秉着我执,光阴都不敢欺,想必模样外表只是累赘,怎样都不会介意。

真是快哉的人生。

押着逃犯的捕役已经远去,童玉宸遥遥眺了一眼,又回过头来看着与他告辞:“我去了,来日再来找你喝酒。”

冯无病笑着点点头。

目送他快跑而奔远,见街上行人复多,像一匹狂奔的扁鹿,穿过一片茫然然芦群,身影被灭,逐渐离析……

一回神,“三爷,”六月站在对面喊:“贵客来罗!”

他飞身一跳,回了四海酒肆。

线人带来消息,皇陵闹鬼,赫太妃夜不安寝,药石罔效,已经病下。

这事乍听之下没看没尾,太妃也远离权势争斗多年,是病是好,皆无人关怀,可冯无病凭着近来收集到手的消息,串联种种,预感到城中必将要有大事发生。

这便是交游甚广的好处,从一人那里,只能听见片面的消息,可消息一多,却可预测风云变幻。

他如今站在风暴的中心,却不能多回干预。

“凡所事,只能静听,不可过问。”

这是圣主怕他一旦贸然出手多管闲事,必招致祸端临门,特意留下的嘱托。

正因如此,四海酒肆才能存在至今。

隐隐的危机,像后厨呛人的烟气,烧得人心情烦闷,却又不知何时会散,只是平添堵闷。

午后,六万开了一缸新酒,舀来一壶先给他品尝,寻常时刻,他总是坐在酒肆临街的二楼外廊处,一面照看着自家的生意,一面留意着川流而过的行人。

无论刮风下雨,寒来暑往,天亮后,他总是坐镇此处,有时会静上一日不言不语,有时会闭目养神,如无要事,下人们才很少会去搅拢他。

因为面相姣好,引得来往姑娘或妇人仰面瞻望,也不过寻常的事,可这么些年过去,从未见他对谁留过心、在过意,于是大家都在传,云母狐早就心有所属,女子是谁,却又无从得知了。

门内门外皆纷纷扬扬,他啜着新酒,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开口,却被一阵意外的弦声打听。

他不免低头一觑,只见到一袭霞粉色的裙裳,一张端正俏丽的脸庞,与一双忽闪忽闪的亮晶晶的大眼。

琴女坐在酒肆的石阶上,面前摆着一只破碗,昂首挺胸地抱着一把已经有些年头的奚琴,四海酒肆虽未设在繁华的大街上,往来的客人依然不少,过路人纷纷投来稀罕的目光,但琴女却毫不羞赧,任由大家打量,一派泰然自若,脸上并无凄苦神色。

这奚琴声,悠长,绵而不绝,凄婉动人……拉得是一曲时下最兴的《春江夜》。

所谓曲有误周郎顾,此曲虽悦耳动听,却隐隐藏着几处错漏,冯无病深谙乐理,忍不住多留心了两眼。

四海酒肆有个规矩,凡遇乞食者,要饭给饭,要钱给钱,绝不驱逐。

没过一会儿,他手下一名叫五万的干瘦家伙走了出来,拿了一两银子递给琴女。

“姑娘拿好。”

琴女并没接过,愣了愣,尔后抱琴轻询:“小女是否打扰贵坊生意?”

五万笑了笑,“那倒没有。”

琴女古里古怪冲着边上一笑,眼睛始终没有正视过五万,“小女是卖艺的,不乞讨,多谢兄台好意。”

冯无病这会儿才看出来,原来这女人是个双目失明的残疾,自然,五万也看了出来,随手一扔,钱稳稳落进了碗破里,发出一记沉闷的响声。

“多谢!多谢!”琴女边拉边说。

想想这姑娘漂亮俏丽的长相以及一手精彩的琴技,却偏偏身有缺陷,着实令人惋惜。

就随她去吧。他倚着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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