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民围着围裙，“殷勤”地煎药。
薛俊义咳嗽了一声。
商国秀七岁的儿子金栋跑过来拉住了薛俊义的手，”太爷爷，您坐。”
薛俊义把点心递给他，然后摸摸他的头，”这是太爷爷带给你的，拿着吃吧。”
金栋是个懂事的孩子，看人眼色，懂事的让人心疼。
商国秀早在薛俊义出声的时候就爬起来了，给爷爷倒水。
长民没料到爷爷会来，拘谨地站在一旁。
薛俊义看了长民一眼，问道：“你有病？”
“呃……没……没有。”
“那煎药好玩？”
长民不说话了，爷爷严肃起来，他从里到外发怵。
薛俊义起身往里屋走，“长民，你给我进来！”
长民忙把围裙解了，凑到商国秀面前问：“是不是你告的状？”
商国秀白了他一眼，说道：“还用我告状？我一喘气满嘴的中药味，你又没告诉我把嘴堵上。”
长民：“……”早知道这样，就让商国秀请两天假了，真是失误。
“还不快进来！”
长民这才忙不迭地小跑进里屋。
门关上，薛俊义直视着二孙子的眼睛问：“你说实话，药是煎给谁吃的？”
长民嗫嚅道：“我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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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点声，我听不见。”
“我媳妇。”
薛俊义强压着火气，问道：“你媳妇儿哪里不舒服？”
长民的声音低了下来，“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屁话！”薛俊义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子妍也是你们结婚大半年才有的，你那时候怎么不急，怎么不吃药？你不就是没把这个媳妇看在眼里吗？怎么，心还在姓冯的身上？”
即便冯英是长民的白月光，他现在也不能承认，“爷爷，没有的事，我就是岁数大了，想要个儿子。”
“生儿生女是缘分，是你说了算的吗？你要是有那个本事，子妍早就是儿子了。”
长民低下了头，他不认为他想要个儿子有什么错。
“顺其自然，两个人好好的吃什么药？把身子吃垮了，真吃出病来，你就满意了？消停了？
你媳妇是你自己选的，嫁给你这两个月人家跟你好好过日子，没有哪点对不起你。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也把人家当人对待行吗？不能为了给你生个儿子落一身的病。要真是这样，长民你听着，你守不住人家，她自己不走，我都劝她走。
长民啊，小时候我烦你哥，稀罕你，没想到长大了，你哥越来越称我的意，你越来越让我失望。
前有那个姓冯的，你执迷不悟；劝不回子妍妈，和这个正经过日子也行，没想到你……又为了生儿子不管人家的死活，你说说，你说说，我还以为赖竹出好笋，没想到你和你那对不靠谱的爹妈一个德性。”
薛俊义从来没说过这么严重的话，这次真是憋不住了。
“我就说这些，你要是执迷不悟那也没办法，你好自为之。”
薛俊义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商国秀正在做饭，看见薛俊义挽留道：“爷爷，在家里吃饭吧，一会就熟了。”
“不用了，你嫂子都做好了。”薛俊义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长民做什么，你不能都由着他；你要是和孩子受什么委屈了，只管来找我，我替你做主。”
商国秀很是感动，“好的，爷爷。”
长民在房间里呆了很久才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把一锅药渣扔了，把商国秀看的愣愣的。
“媳妇儿，这些日子我混帐了，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了，爷爷把我骂醒了。”
商国秀确实受了委屈，让长民的话戳中泪点，干脆回房间里哭去了。
长民不会劝人，他接替商国秀炒起了菜。
金栋看看里屋，看看长民，这孩子敏感，想问什么又不敢。
“去，喊你妈吃饭，就说爸爸让喊的。”长民语气和缓，吩咐金栋。
“诶！”
金栋开心到飞起，他三岁上没了爸爸，孤儿寡母的过了好几年，对爸爸的那种渴望是外人不知道的。
他也想喊长民爸爸，但他不敢，是妈妈让他喊叔叔的。
金栋跑进里屋，趴在妈妈的耳边说道：“妈妈，妈妈，爸爸让我喊你吃饭。”
商国秀捂住他的嘴，“别这么喊，你叔叔会不高兴的。”
金栋往下扒拉商国秀的手，“不是叔叔是爸爸，爸爸说的。”
商国秀将信将疑。
外面的长民喊上了，“媳妇儿，吃饭了……”
商国秀：“……”长民转变的好快啊，真被爷爷骂醒了？
……
十月底，天已经开始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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