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萧山也好，是老郑也好，我都想……试试。”
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太痛苦了，邱淑华唯一庆幸的是，她还能见到老郑，活的老郑，比那种阴阳相隔，在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到那个人强上百倍。
内心里，她也不排斥萧山，在她的心里，萧山就是郑一奇，郑一奇就是萧山，就是同一个人。
邱淑华的话，太意外了，萧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是个大老粗——”
邱家可是书香门第，邱淑华年轻时是个才女，有一个比较好的职业。可他萧山呢？文化不高，去除郑一奇这个身份，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大老粗怎么了？哪家往上数三代不是农民？你的见解不比城里人差。”
萧山重情重义，不看重金钱，不沉湎权势，这都是郑一奇不具备的，要说他疏忽了谁，那就是自己了，他为别人考虑的多，为自己考虑的少的可怜。
邱淑华心疼的同时，她想关心这个男人，爱这个男人，陪他一起度余生。
萧山紧紧地握着话筒，紧张到几分钟之内，从这一边换到另一边反复换了五六次。
“萧山，你在听吗？”
萧山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回答道：“在。”
“那为什么不说话？给你添了困扰了吗？”
萧山没有急于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你喝酒了？”
邱淑华老老实实回答：“喝了一点，因为太想那个人了。”
“喝酒了，人的大脑不清醒，等你冷静之后，彻底想明白了，再给我打电话。还有，我是萧山，不是郑一奇，我们是两个人，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我现在很清醒……”
“赶紧去睡，明天早上再打电话，我等你。快去。”
邱淑华如同被萧山催眠了一样，乖乖的放下电话，上床休息。
萧山却久久不能平静，他才四十多岁，他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他也渴望爱和被爱，有个女人陪他过完下半生。可这个人是邱淑华吗？他并不确定。
说穿了，这张脸是郑一奇的，萧山不想成为他的替身。
月光如水，照射在床前，想着想着，萧山抵不过浓浓的睡意，睡着了……
“老郑，找你的。”
萧山被薛俊义的大嗓门惊醒，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闹钟的指针指上了六点四十分。
今天服装厂上班，七点多点就会有职工进厂，薛俊义起来收拾昨天吃剩的饭菜，有些根本没有动多少，早上再吃一顿。
萧山一骨碌爬了起来，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肯定是邱淑华打过来的。
为了给老郑一个私人空间，薛俊义把吃的收拾进锅，就出去了，十几平的厨房只剩下萧山一个人。
“喂？”
“我是邱淑华。”
“噢，我听出来了。”
“你让我想明白了再打电话，我已经想明白了，我就是想和你一起过日子。但是我必须和你坦白一件事，我并没有完全忘了郑一奇……”
萧山理解，一日夫妻百日恩，就像他没有完全忘记单云依一样，但他没有据为己有的冲动，倒是希望她越过越好，毕竟那个人为他生下了女儿，两个人曾经相爱过。
“我理解。”
“萧山，我还有两天的假期，我想去看你，可以吗？”
她想近距离地看看萧山，确定他的心意，如果萧山同意的话，她还要征求顾慢的同意。
当面谈，才能显示她的诚意。
萧山看了看窗外，薛俊义忙着进厨房，他来不及思考，从心，“节假日，注意安全。”
邱淑华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这一刻也是激动的，“好，我挂了。”
薛俊义笑呵呵地走了进来，“老郑，我听见是个女声啊？你才四十几岁，该找个人好好过日子了。”
萧山：“是孩子妈。”
薛俊义：“……”
七点半，职工陆陆续续来了，车间主任给车间女工开了一个简单的小会，冬装的订单一个接着一个，销路不用担心，需要她们做的，就是保质保量。套用顾厂长的那句话就是：质量是企业生存的奠基石，质量是企业发展的“金钥匙”，换句话说质量就是企业的生命。
顾慢时常说的另一句话：谁砸服装厂的饭碗，我就砸她的饭碗，我可以接受你的能力平平，绝对不接受你的敷衍了事。
车间职工还采取了自纠，和下一道工序查上一道工序的制度，不出错的职工每个月还有十元奖励，而频繁出错的就会被调离原有工作岗位，从事简单工序。
干服装厂的人都知道，越复杂的工序挣的越多，调离了工序，就等于收入锐减，这比来十次八次的批评更让人肉疼。
渐渐的，每个人都重视起质量来，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顾慢早上要送阳阳月月上幼儿园，她到达服装厂已经是八点半左右了，厂子已经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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