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熊高独自盘膝坐在自己帐中,久久无法躺下入睡。>
至夜深,帐外突然传来细微响动。>
“父亲,父亲......您睡了吗?”>
“......”>
熊高沉默片刻,站起身,走过去掀开帐帘,面无表情:“进来。”>
“啊,是!”>
熊利眼中惊喜之色一闪而过,然后又马上隐去,快速跟随熊高进帐,左右看看帐外,反手将帐帘压下。>
“父亲,我们回左边帐迁徙地吧,您下令,我们现在就走!”>
“为何?”>
熊高背负双手,仰头看着帐顶:“我们为何不去让族人日子过的更好的大木村?”>
“这......大木村虽好,但,但肯定不如我们在黑山平原如此广阔的大地上自由迁徙来的更好......”>
“哦?这是你一个去过大木村亲眼看过之人,所做出的评价?”>
“是的。”>
熊利咽了口唾沫,偷偷看了父亲的背影一眼,低下头去:>
“是的,父亲,我们去迁徙会更好......”>
“......”>
熊高闭上双眼,心中涌上浓浓失望之感,再睁眼时,神色尽显疲惫。>
“说,实,话。”他一字一顿道:“为什么想让我们现在就回左边帐迁徙地。”>
“父亲?我刚刚说了......”>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我,我,我不想死啊父亲......”>
熊利见瞒不过去,突然跪倒,抱着熊高大腿,声泪俱下:>
“按大木村新规律法,我再去大木村,多半会被处死啊!>
父亲,您总不能看着我去死吧,您要救救我,救救我!”>
“哎......”>
终于承认了,熊高叹息一声。>
这也就是再次证明,大祭司所写《与三帐书》中对大木村的描述,没有半点虚假。>
那么现在,一边是让儿子活命,一边是让熊鹿族左边帐族人过上好日子,怎么选?>
熊高紧蹙眉头,心中天人交战。>
他想起将儿子从小拉扯大的种种过往,但也想起此前熊万怒目断呵一声,敢作敢当。>
想起当初熊江带族人远行,前来救他于水火。>
想起已经愧对过一次的左边帐族人,和自己借助熊江力量扫除护卫队后,对族人下跪磕头时所下定的决心。>
熊江脸上神色不定,拳头反复握紧松开。>
不知多久后,他再次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的身形一下佝偻起来,无力摆了摆手。>
“来人,把熊利捆起来,押下去。”>
“是,首领!”>
早就暗中藏在帐外,隐于夜色的两名族人得令,迅速带着绳索冲进帐篷。>
熊利一下傻眼,反应过来时双手已被捆绑住,他大惊失色,满脸不可思议。>
“父亲?你不能这样对我,父亲!你不能!”>
“押下去!”>
“凭什么!?”>
熊利脸色突然狰狞起来,被押着双肩,抬起头颅像一头野兽。>
“那卫箐不过是一个外姓贱种,而我姓熊!我是熊氏族人!我是首领之子!凭什么让我去给贱种的丈夫偿命!?”>
“呵。”押着熊利的两名族人就是外姓人,闻此言,他们皆是冷笑一声。>
一人将还没用完的绳子直接往熊利嘴里粗暴一塞。>
另一人则向熊高认真躬了一身,然后回头抬脚对准熊利屁股,将他一脚踹出帐去。>
营地深夜的宁静被挣扎和呵骂声所惊扰。>
黑山边帐的首领帐中,熊万睁开眼,起身拉开帐帘,眯眼打量一番,又看了看左边帐首领大帐的方向,最后向旁边阴影处道:>
“都散了吧,让族人们安心睡觉了,今晚不会再有大事发生。”>
另一边,右边帐首领帐里,熊江翻了身,见妻子也没睡,稍愣了下,拍拍她:>
“睡吧。”>
“怎睡得着?江,你出去看看吧,你就不担心今晚左边帐变故,熊高连夜带走左边帐族人?”>
“兄弟一场,我给他机会自己选择。”>
熊江轻叹一声,又摇摇头道:“不过,我不认为他会做出带走族人的选择。>
当初斩蛇首计划,我协助他铲除护卫队力量,亲眼见他向族人跪下,体会过他的决心。>
熊高也是真心为了族人着想的,孰轻孰重,他掂量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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