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并不整齐的读书生在甬道中回荡，让偶尔从这个偏僻房间经过的人驻足，瞬间的温情流露之后，无不面无表情地离开。

司阳将三字经从头到位背诵了一遍。

老头是个很传统的人，在司阳入学以前，对他的教育离不开，虽说现在不能倒背如流，勉强还是能够记住个大概。

用来将这几个熊孩子识字绰绰有余了。

司阳指着沙盘做成的写字板上写着的“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这十二个字问道：

“你们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兽笼学校已经开学三个月，七娃和五妹已经在司阳和唐豆豆的联合教育下，在课堂上规矩了很多，至少不会上着课的时候招呼不打倒头就睡，也不会动不动就嚷嚷着要大小便。

孩子对老师的畏惧并不是天生的，至少司阳从来没有觉得这两个熊孩子害怕过自己，只有唐豆豆瞪眼时才会稍微的收敛一点。

对毫无基础的兽笼孩子来说，三个月的时间全部用在了纠正习惯，树立组织纪律关上，到现在他们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考虑再三以后，司阳决定先不学习认字，而是直接从思想品德下手，三字经可以说是第一本思想品德教材。

面对司阳的问题，七娃和五妹一副我不知道我光荣的表情，唐豆豆皱着眉头。

成长中最宝贵的六年缺失，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好多事情已经模糊，唐豆豆努力地回想，最后还是摇着头，等待司阳解答。

司阳很仔细地解释：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们每一个人在刚出生的时候，本性都是善良的，就像你们的六妹那样，不会伤害别人，更不会想出阴谋诡计来整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慢慢的长大，因为成长环境的不同，有的人会变成好人，有的人会学坏……”

“老师，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坏人其实在小的时候也是善良的，但是受到了不好的影响，就变成了坏人？”唐豆豆举起手。

小小的脸蛋涨得通红，咬着嘴唇说道：

“其实真正的坏人是影响了那些好人的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原谅那些坏人，应该恨的是影响了这些坏人的人？”

司阳察觉到唐豆豆的逻辑已经混乱，这是心理疾病的前兆。

娇小、柔弱，甚至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出来的唐豆豆已经钻进了牛角尖里，童年的阴影一直被她压抑在内心的深处，越是想要忘记却越是泛起在她的心头，这是一个死循环，在兽笼里永远无法走出来的死循环。

现在唐豆豆在为自己毫无意义的仇恨转移目标，从某个具体的目标上转移到模糊的某个人或者事物上。

唐豆豆已经开始出现认识逻辑上的错误，如果任由她这样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精神就会崩溃，也许向李大嘴那类人一样，以自我为中心，视人命如草芥；也有可能从此一蹶不振，疯疯癫癫。

司阳就算不能解开她的心结，也必须做出心理疏导，他不能看着一个孩子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下半生。

“不是！”

司阳语气坚决地否认了唐豆豆的混乱逻辑：

“每一个人必须为自己所犯的错误承担责任！我们在成长，环境在改变，当我们长大了，拥有了辨别是非的能力，但是仍然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这个人的本质就已经改变了！我们为什么要原谅他？”

“但是没有希望报仇，我真的不想在恨了！”唐豆豆的眼泪夺眶而出，楚楚可怜地看着司阳，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司阳走到唐豆豆的身边，抹掉她脸上的泪痕，说：

“如果你真的能够放下，自然就不会再感到仇恨；为什么要讲仇恨埋藏在心底，那个人伤害了你，你有权利恨他，更有权利让他付出代价！”

“啪！”司阳的手重重地打在金属墙壁上，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拳头痕迹。

“不要放弃希望！就算是死亡，也不要放弃希望。我也有仇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带着无法磨灭的仇恨，正是仇恨让我们有勇气生存下去，让我们变强！”

司阳劝解唐豆豆的话，何尝不是在劝解自己。

没有天日的生活，娱乐室里的电视成为了唯一了解外面世界的窗口，苏醒已经快一年，对庄妍的思恋与日俱增，正是这种思恋支撑着司阳没有崩溃，只要活着庄妍就永远存在司阳的心里。

“嗯！”唐豆豆原本犹豫的拳头再次捏紧，向司阳露出甜甜的笑容。

这是唐豆豆被丢进兽笼以来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她从老师的身上得到了鼓励，更重要的是重新看到了希望。

即使这点希望还是那么的渺茫。

“好了，下课吧，休息一会我们上体育课。”

司阳注意到唐豆豆的情绪有点有了好转，欲速则不达，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地开导。

就算是死了，同样会有奇迹发生，这个世界很神奇，没有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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