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急病碰上了慢郎中，高健恨不得一脚踹过去，忍着气问，“是不是软件出问题了？”
他自诩为脾气好的，可是此情此景有揍人的冲动。
三位国字头的领导忍着没催促，毕竟不是自己的部下，不过神情已经出卖了他们心急如焚的内心世界。
反倒是姚远抱着胳膊看显示屏，似乎在分析信息框里的代码，很是专注的样子。
张艺山却是好像没有听到高健的催促一样，盯着信息框里的代码喃喃自语，“奇怪了，不应该啊……”
姚远也是差不多的神情。
众人就都纳了闷了，他们都看不懂这些鬼画符一样的代码。
张艺山又自言自语说，“很奇怪啊，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的，你们，你们卖的是理财产品，我们做过测算，购买的ibm软件预留的运行内存空间冗余量是很大的……”
高健没有催促了，因为他发现姚远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此时，姚远忽然一笑，说，“可以确认软件系统本身没问题了，对吧？”
“基本可以了，你看，这些基础数据都是正确的，对得上ibm公司给出的设计值。”张艺山就好像在和同事讨论技术问题，指着信息框说。
众人面面相觑，软件系统没问题，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产品设计出了问题，具体地说是利率过低导致东方5号无人问津。
产品经理只觉眼前发黑，身子摇晃了一下，身边娇滴滴的助理赶紧搀扶住他，用温柔的目光关心着。
林司长、卓副局长、李敬涵三位面沉如水，不约而同微微摇头轻声叹息。
东方5号的失败已经成定局了，这样的开始，以后是没有再起来的机会的，需要重新调整利率，需要进行新一轮的宣传，搞不好可能要寻找分销商，把一部分利润让出去……
慢慢回过神来的产品经理迅速想到了这些补救举措。
就在此时，大家听到张艺山再一次自我怀疑地说，“不应该啊，软件系统运行故障，不应该是这个问题啊。”
高健声音低沉地问，“什么问题？”
张艺山随口回答，“超载，严重超载。”
高健没听明白。
而此时，姚远笑着反问，“为什么不可能是信息严重超载导致的？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别的解释吗？”
张艺山忍不住回头说，“姚先生，你们卖的是理财产品，一个交易记录的数据并不大的，要造成这样的超载量，那是一个非常非常庞大的数据。”
“1亿美元额度在短短几秒钟全部售出，或者在短短几秒钟里有上万乃至超过十万的访问量，服务器扛住了这样的访问量，但是软件系统没有扛住，存在这种可能吧？”姚远信心满满地说。
他好像确定了什么。
张艺山笑着摇了摇头，“我虽然不是金融专业的，但对金融理财产品多少是了解的，1亿美元额度，差不多8亿港币了，几秒钟之内卖光，这是不可能的。你们的起投是1000美元，要卖光1亿美元额度，起码需要10万个账户，怎么可能有超过10万的访问量呢。不可能的，所以不会是信息超载导致的，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姚远呵呵一笑，说，“是不是信息超载，你调去服务器的访问量看看就一清二楚了。”
张艺山半信半疑地看着姚远，马上操作起来，因为这的确是最直接最快速的证明办法。
这边还没有结果，那边突然一台电话机骤然响起，吓了大家一跳。
产品经理猛地扭头一看，是专门用来和美国销售区联系的长途电话，他三步并作走过去，心里沉沉的，他已经猜到电话那头的地区产品经理会说什么了。
东方5号理财基金无人问津，大家急成了一锅粥，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总部这边有没有什么计划，怎么办怎么办……
无非就是这些了。
等下其他地区产品经理一定会陆续来电询问，往下会是一团乱糟糟的局面。
产品经理接了电话，说，“哪里？”
“金总，我系史蒂芬啊，总部什么情况，怎么还不补货？不是计划好了保证供应的吗，美国这边都急死了……”
“什么？等等等等，你等等，补货？”产品经理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此时，张艺山那边状况再出，他看着访问记录，顿时惊呆了，“我的天啊，十多万的访问量，短短十秒钟，软件系统能扛得住才怪，服务器能扛下来其实已经是万幸了……”
姚远笑着对林司长、卓副局长、李敬涵三位说，“三位领导，基本上查清楚了，东方5号上线十秒钟内，就通过电子交易的方式售出了全部1亿美元额度，因为单位时间里访问量远远超过了ibm公司软件系统的承载能力，所以出现了宕机现象。”
他话音刚落，那边接电话的产品经理跟发疯了一样，冲大家吼叫起来：“卖疯了卖疯了！全卖光了！快补货！快补货啊！像木头这样站着干什么！补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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