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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眼神,更仿佛要把王恭生吞活剥了似的。>
“阿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日,你为什么要出去送别王稚远?”>
“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拜他所赐,难道,你要屈服吗?”>
虽然王恭很希望郗恢不要提起这个话题,但是,很显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郗恢此来就是为了算账的,他关注的事情也只有这一件,怎么可能不追问呢?>
不过,一上来,任何铺垫也没有,直奔主题,这也确实是郗恢的风格。>
“阿乞,你先冷静冷静,别急。”>
“且听老夫与你慢慢讲来。”>
王恭让小厮把胡床抬起,移动到郗恢的跟前,距离近些,有些事情才更容易谈。>
要是王谧不被这伤病拖累,这件事,他早就做了。>
都是因为他现在行动受限,没有办法登门造访。>
他将自己的困难对郗恢说了说,敲着那条伤腿,痛恨道:“要不是这个伤,老夫自然不会让你蒙在鼓里,或许就带上你一起去给王谧送行了!”>
郗恢眉头一跳:“阿宁,你不会是真心想去给王谧送行吧!”>
终于说到核心问题了,明明知道郗恢要恼怒,但是,该说清楚的也还是要说清楚。>
王恭慎重的点点头:“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阿乞,古来征战几人回?”>
“战场,那是最残酷的地方,你我都有感受,都明白,即便他王稚远是有私心,想要篡权,但是,他明明有更简单的道路可选,却选了最艰难的一条路。”>
“这些日子幽禁在家里,我也想了很多,走到今天这一步,以王谧目前的威望来说,只要是他牢牢抓住北府兵,又有太后的支持,他完全可以直接登位了。”>
“你想想看他的功劳,比之桓宣武也一点不差,当年,桓宣武又是怎么对待朝臣的?”>
“那是从没把我们放在眼里的,即便是他失败了,还是保有了荆州一地,力量并没有受到多少折损。”>
“至少,到目前为止,王稚远还是在为了大晋征战,当然了,也只是现阶段而言,以后,以他的心智,必不能与我们平起平坐。”>
“但那是以后的事。”>
“我们要看的,是现在。我们这些南渡衣冠多年以来最盼望的事情是什么?”>
“我们的夙愿是什么?”>
“我们龟缩在南方,已经是几代人了,还有多少人记得,我们曾经也是中原的霸主?”>
“我们也曾一统九州?”>
“现在,有人还记得,有人还愿意去做这件事,我们不是应该鼓励吗?至少不能拖后腿。”>
“即便是他有反心,司马家的人都还没说什么,我们又何必跟着跳起来?”>
“可是,他已经有了反意,你我作为朝廷大臣,怎么可以不管不问?”郗恢愤愤不平,反驳道。>
王恭却悠然开口:“阿乞,我早就说了,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完。”>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今天你如此气愤,到底是因为王稚远将要夺权篡位,换了他司马家的天下,还是只是为我这个朋友打抱不平?觉得,他的位子应该我来坐?”>
这还真是个深邃的问题,气呼呼的郗恢,顿时就被难住了,他哪里想过这么多。>
他只是觉得,他和王恭是一伙的,而王谧是欺负王恭的,所以作为盟友,他理所应当要站在王恭这边。>
至于其他的,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多么朴素的一种价值观,老实说,在这个风云变幻的年代,向郗将军这样单纯赤诚的人,当真是少见了。>
少见,确实是太少见了。>
不过,虽然到底是为了什么做这一切的,目前为止,郗恢还分辨不清,但是,有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他也不是为了什么司马家在奋斗。>
老司马家的那些人,得位就不正,大晋会有今天,和他们家有极大的关系。>
想当初,南渡的时候,几大世家就并没有把他们太放在眼里,而现在,随着司马家的衰微,他们就更没有地位可言。>
郗恢的沉默,让王恭得到了答案。>
是嘛。>
这样才对嘛。>
就知道,这个世道哪里还有世家子弟打算为司马家效忠的?莫不是大傻瓜?>
郗恢就算是傻了点,也不至于傻到那种地步。>
“既然你只是为了我抱不平,那现在就可以暂且忍耐,我们都是大晋的臣子,也同样都是汉室子孙,王谧现在在做的事,也是我们一直期待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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