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止住脚步。这种情景，这种场合，似乎不太合适直接走过往。然而留在原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顿觉为难。幸而那两人没看见她，否则气氛必定会变得很诡异。

那边莫菁菁肩膀轻抖，竟似乎正在抽泣。依稀闻声她道：“怎么办呢？中毒太深，一直醒不过来，很棘手。柳如眉也不像是很有把握的样子。”沈清风听着她的话，神情凝重。

这边，柳如眉呼吸微滞，手指不自觉地微微蜷曲起来，最后又缓缓松开。固然她一直努力将焦虑不安压在心底，可不曾想，还是被心细的莫菁菁察觉了。

等沈清风离往，柳如眉重新踏进屋内。莫菁菁这时已经擦干了眼泪，仿佛什么都没有产生过的样子容貌，微笑道：“姐姐回来了。”

柳如眉也报以一笑，也仿佛什么都未产生过一般道：“是，我回来了。”说着，她不经意般攥紧手，眼中划过一道笃定的光，似乎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心。

“信任我，灵惜必定会好起来的。”她道，语气是意外的坚决。莫菁菁愣了一下，微笑着点头说好，眼中的那一抹忧虑被不动声色地压了下往。

厢房内，空旷安静。灵惜安静地躺在塌上，呼吸安稳。假如不是那脸色过于苍白，可能旁人会认为她仅仅是在熟睡。

柳如眉警惕翼翼地把银针浸在药汤里，片刻取出。那银白纤细的长针上微微闪动着乌光。她凝视着这银针半晌，眼神变得坚定。

实在，也不是什么措施都没有。只是那个措施需要冒着风险而已，稍有差池，病人便可能当场丧命。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几分信心，自认为就算了出了岔子，也不会让其落到那最糟糕的地步。

屋外，风声微动。莫菁菁背对着厢房，凝视着青山绿水，没有笑，与她以往生动的性格大相径庭。

“灵惜，你可必定要赶紧好起来呀。”少女合掌，眸光诚挚而虔诚，对着苍天，为心里担心的人居心祈福。

三天后，灵惜苏醒的消息传遍了全部王府。

第一个创造的人，是天天照顾她的莫菁菁。当莫菁菁闻声灵惜微弱沙哑的声音唤口渴时，激动地无法言语。众大夫被齐叫了过来，一番诊察后，得出了灵惜身上毒已经减轻了很多的结论。

消息刚刚传出，蓝挚初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灵惜刚回复意识，尚有些迷茫，喃喃道：“你来了。”

“是，我来了。”蓝挚初的声线都发抖了起来，眼力灼灼，双臂欲舒不舒，似乎想要抱住她，却又怕伤到她衰弱的病体。

灵惜见此，嗤地轻笑出声，苍白的面容染上一抹明媚，看起来精力好了很多。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般，双颊发红，别开了脸

见此蓝挚初也轻笑了一声，心中畅快自得。这丫头，还没忘记之前主动向他表明心迹的事情呢。

灵惜还是将头转了回来，细细打量着蓝挚初有些憔悴的容颜，眸中柔情万千，似乎要将这副面容深深印在心里。

“能再见到你，真好。”她嫣然一笑，主动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前，如是道。

灵惜终于醒了！

看到她与蓝挚初牢牢相拥时，柳如眉识趣地退出了厢房，然而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召唤声。莫菁菁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喘气道：“等一下，等一下！”

她停住，哑然失笑道：“怎么了？”莫菁菁小酡颜扑扑的，急切道：“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解灵惜的身上的毒的？”事实上，不仅仅是莫菁菁一个人想知道，就连沈清风，众御医等人都对此十分好奇。

柳如眉微微一笑，道：“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四个简略的字，却让莫菁菁顿时愣在了原地，片刻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你让灵惜中了另一种毒，同本来的毒性相抵消？”

得到柳如眉的确定后，莫菁菁像是惊奇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看着这位曾经的同门师姐，满眼钦佩。

另一边，沈清风听到这个消息时，也着实吃了一惊。他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道：“确实很奥妙。”然而话锋一转，微微蹙眉道：“不过，这样真的稳妥吗？”

莫菁菁困惑地眨着眼睛。于是沈清风温声为她解释，他的意思是怕毒素反攻。若是两种极强又极不稳固的毒素聚在一起时，偶然手会产生双方相抵这样的神奇效果。然而最大的可能性还是两种毒素互相争斗，而这时宿主就很遭殃了。

莫菁菁听明了原委，明确了这事态的严重性。倘若毒素反攻，那真是成果不堪假想。“可是，要怎么做才可以避免如此呢？”她不禁喃喃道。

沈清风不语，眉头微蹙，陷进了沉思。

王府后院是沈清风在暂居。这里竹林飒飒，天气明净，俨然一派清幽景象。本日，莫菁菁前脚刚踏进后院门槛，看见院内那个白衣身影后，大吃一惊，急忙跪下行礼道：“师父！”那仙风道骨的白衣人正是莫菁菁和沈清风的师父，药仙谷谷主，水中月。

水中月安静看了她一眼，道：“过来吧。”莫菁菁哪敢迟疑，几步上前恭恭敬敬地施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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