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孙雄志已经意识苏醒，身材状态也恢复得不错，可以稍微喝一些粥，也有了精力，祁太太捧着碗举着勺子警惕地一勺一勺喂。孙雄志不肯让妻子喂饭，显得自己很无用的样子，但祁太太执意如此，孙雄志拗不过，索性别扭地配合。

看到瑾瑜进来，孙雄志的眼神里一下子多了些神情。

“瑾瑜，你来了。快过来让爸爸看看你。”孙雄志伸出手招呼瑾瑜，瑾瑜忙走过往，握住孙雄志的手，顺势坐在了他的身边。

“爸爸，你要赶紧好起来。”

瑾瑜的声音轻飘飘的，孙雄志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转头往看林渊：“小瑜怎么了，是不是你惹她赌气了？”

瑾瑜忙说：“不是的，爸爸。不关林渊的事情，他对我很好。我只是不放心你，你再不要赌气了，为了季业承不值得的。”

孙雄志叹了口吻，颤颤巍巍的手在瑾瑜的头发上摸了一把，轻声说：“你妈妈也是这么说，我答应你们，再不往想了。以前和季家的那些事情，都是我老了犯糊涂。现在我只想把身子养好了，等着我的外孙降生。”

瑾瑜蓝本松弛的身材忽然发抖了一下，孙雄志觉察到异样，在瑾瑜的手臂抓了一把：“你到底怎么了，不要瞒着爸爸。”

祁太太过来把瑾瑜搂在怀里：“你怎么样？怎么脸色这么白，嘴唇也是惨白。”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累着了。”瑾瑜别过脸往，不敢再让父母看到自己的脸色。

瑾瑜现在的状态已经差到了极点，哪怕是再精巧的妆容，遮住了面容的憔悴也粉饰不了眼神里的倦意。

林渊看着这一家三口，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走后对自己的情况一无所知，是他不敢让他们知道，情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而担心，也好过知道现在的情况焦虑。

或许只有即将到来的孙子才是唯一能告诉他们的好消息。林渊思绪有些飘忽，想到这里只感到些许安慰。

窗户的缝隙里幽幽地吹进来几缕凉风，瑾瑜刚刚做过手术吹不得风，打了个冷战，被林渊看在了眼里。

林渊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瑾瑜身上：“是不是太冷了。”

瑾瑜悄声说：“再待一会儿我们回家，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祁太太忙说：“你们有事情就往忙你们的，你爸爸这里有我在，一切都好。现在你的身子要紧。”

孙雄志也摆一摆手，让他们回往。

瑾瑜既想避开父母的眼神，又有些不舍，靠在孙雄志的肩膀旁，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对林渊说：“我们回往吧。”

林渊拉瑾瑜起身，碰到她冰冷的手心，不禁问：“怎么还是这么冷。”

瑾瑜淡淡一笑：“回家我会和你说的。”

祁太太把自己的一条厚羊绒围巾拿出来，认真地帮瑾瑜围好：“晚上起风了，仔细别冻着。”

瑾瑜把大半张脸躲进围巾里，喃喃地说：“妈，我们回往了。明天我会再来看你们。”

“回往吧。”祁太太慈爱地笑着，“现在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和你爸。你好好的，你爸爸也会没事的。”

瑾瑜忙转过身子，挡住了快要流下来的眼泪：“我会的。妈我们回往了。”拉着身旁的林渊快步离开。

瑾瑜走得飞快，脚步却轻飘飘地踉跄。林渊在后面牢牢随着，丝尽不敢放松握着她的手：“瑾瑜你慢一点，你怎么了？”

“林渊，回家我会跟你说的。这个事情可能会让你很难吸收，所以请你必定做好筹备。”瑾瑜走在前，说话的时候冒出一团团缥缈的白汽，扑到后面林渊的眼前。

林渊被瑾瑜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说得有些迷糊，只好依着瑾瑜，寸步不离地跟在她后面。

到家之后，林渊帮瑾瑜挂好外套，马上严正地问：“你要和我说什么事情？”

瑾瑜咬着下唇：“你已经做好筹备了吗？”

“什么筹备？你说吧，就算是出了事情，我也会帮你一起解决的。”

瑾瑜忽然捉住林渊的双手，牢牢地攥在自己的掌心，喑哑着嗓子：“孩子……没有了。”

“什么？”林渊还没有听明确瑾瑜说的是什么，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紧接着他看到瑾瑜抓着自己的手逐渐松开，双手捂上自己的眼睛，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哭声，才明确她半句话中的意思。

林渊把瑾瑜牢牢搂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痛心肠问：“怎么会这样？”

瑾瑜哭泣着，对林渊说出了自己私下往找过季业承的事情。

“是我不好，我不该一时激动，完整不想着自己还……林渊你骂我吧，都是我的错。”

林渊一只手臂拦住瑾瑜，一只手牢牢地攥成拳，齐短的指甲嵌进掌心，酥刺的痛感比不过心里万分之一的疼痛：“别说傻话，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假如在手术室外面的人是我，我只会选择你。”

“这是我和你的孩子，是我爸妈盼了这么久的外孙，我宁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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