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让李旭孔长大了嘴巴。其他两位定力比较扎实，还没有失态，但应该已经被震惊刻了下骨头。

“梁可你！”严青苍叫道，这实在太……

梁可轻而淡地微笑：“还请准许。”

严青苍的的神经以有些发抖，这家伙实在太大胆，而自己又偏偏常拿他没办法。

“可以……吧。”

“路上小心。”严青苍又像一个老妈子一样嘱咐道。

李旭孔直接被这一幕弄懵了，傻子一般瞪着眼睛站在旁边。卞泷轶面色铁青，在他看来，梁可这做法一点也没有给他的主帅——严青苍面子，根本不成体统。

他们两个人看戏般地看完这一幕，他们只是坐在台下的观众，是喜是怒、捧腹大笑、咬牙切齿，都影响不了台上人的表演。幕布升起前要交钱看，在落幕后一样还是得跟着鼓掌，没有选择权。

梁可听到这句话之后笑起来，他带着这笑意转身向对面的两个人拱了拱拳，说道：“一所学院承蒙诸位照料了。”

“告辞，我回去收拾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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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可等人走得无声无息，一夜之间便如风般逝去，只留下落叶变换和一些从其他地方带来的事物。

他们留下的痕迹只有一点，严青苍拿起放在赖岚锦那间房子里桌上被石头压着的一沓封住的信。

严青苍带着笑意在参议会前把信封铺开，信都封的死死的，上面随着光流动着奇异的纹路，变换着色彩。其中有一封是被一个加大版火红的火焰标出来的。信封上是赖岚锦带着些张扬的字迹：参议会启。

下面另附一行小字：这封信请严军长用“函”符开封。

严青苍当着众人的面把这封信单挑出来，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瓶子。瓶子里装着紫色的液体，流动得有些迟缓，瓶身上刻着刻着云纹，曼妙而奇异。

伴着瓶子被取出来的是一根黑色的小木棍，一指来长，在灯光的照耀下映出刺目的高光。严青苍晃了晃手中的瓶子，把深深浅浅的紫色调匀，然后把盖子拧开，右手轻轻捻着木棍伸进瓶子里。他的动作很慢、很柔，眼神也像是落在了液体中神秘的梦境，整个人都浸在了其中，倘徉。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几乎没有人看到过严青苍这般的神色。有些人的脸已经涨红。他们似乎都被冥冥中的一种力量束缚着，不由自主地不想去打扰面前这个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的人。

严青苍画符很快，不像方正的楷书家般一板一眼，逐步地勾勒。他完成作品时给人的感觉反而像一个在画泼墨山水的豪客，不过几个弹指，墨就笔收，人只看到了浮在眨眼间的华丽，窥不出半点沾在骨子里的深邃。

信封在符完成后，像是被许多种力量压迫着撕扯，碎成了一片片，化做飞蛾扑火，沾了烛光的身子最终灰飞烟灭。

众人惊叹，觉此手段绝佳、绝美，入骨般的芳华刹那湮灭，让人赞叹，令人扼腕。

严青苍抖落如恋母般依附在信纸上的纸屑，手腕轻摇，把一张信纸铺在了众人面前。

字迹和信封上是一样的，牵着丝，带着年少轻狂。篇幅不长，只几个起落，就把所有的事情交代了。

文字蕴着的信息量也不大，其他的事情都被掰开来按份放入了其他信封里，等到了那个时候才会出来。

剩下的信里装着其他几个可能之后会要赖岚锦做出的投票，赖岚锦把她会投的都写在了信里，到了时候，自然会有字迹在该在的信封上浮现。

字迹和语言是赖岚锦的调调，但严青苍抚着微翘的纸边。他从中明显地看出了某一个少年的影迹，一字一句的笔墨，大概还是从他的肚子倒里出来的。

严青苍收着这些信，宣布了散会。梁可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但投在事物上的，依旧只有那不了解不晓得的虚无而淡的影子。

他的真实，既在上面，也从未有真正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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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可找到了胡笑顽，他们在一个小小的、破败的客栈碰了面。

胡笑顽挺着啤酒肚笑眯眯地看着四个人，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前那样。

一如既往。

江雪也在他这边，只是一条玩转手术刀的胳膊无影无踪。他身上还是那套白大褂，但好像这身衣服的神光像是那一条胳膊一样，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里。

梁可的面色凉凉，语声也凉：“胡老师。”

百里明月倒是高兴，打招呼的表情也无什么分别：“胡老师。”

安峥和赖岚锦都好像没了那个心情。

“呐，你们这群小鬼，找我来干什么呢？”胡笑顽背着胖胖的手，问道，“我听说你们现在还是蛮了不起咧，你们学长严青苍带着你们组织了一支军队耶，不是混得风生水起？怎么大费周章来找我这个教不了什么功夫的文化课老师了？”

“不是的哦，教官。”百里明月夜学着他，笑眯眯的。她仰起头，看着面前被肥肉堆得臃肿，但也有一米八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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