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心葬蚀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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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晨扬闻言仓促后退了几步，身形亦是有些摇摇欲坠。

“我早就想过有这么一天……”

他从诛心塔出来之后，就曾想过蝴源村的所有人，那些没有血脉相连却情同家人的村民们，会因为岁月的流逝而与他一一诀别，但他从没有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

是谁？！到底是谁？！！

那悲痛欲绝过后的愤怒与杀意瞬间从方晨扬身体内散发而出，在场的众人尤不知怎么回事，方晨扬便拉着秦竡衣的手臂闪身消失在场中。

只留下皱着眉的玉明秀几人，眼中亦是带着许些茫然、担忧。

老抠迟疑了片刻，正欲要纵身跟上却被回过神的玉明秀拦了下来。

“不要去”玉明秀对着老抠摇了摇头，看着远处的身影叹息一声，“这是他该有的劫数。”

“可是晨儿他……”老抠略带着伤感，却是没有再说下去。

“我们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只会让他更受打击而已”玉明秀转身看了云州界域边缘方向，心下却是想起几日前看到那如神一般的存在，轻轻一点就将方圆百里摧毁为虚无。

他的境界已经不是这凡尘俗世可能得存在，即便那日他在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消散。

现在去，不过是空生愤怒，却不得发泄，也找不到仇人。

玉明秀眼中闪过一丝冷漠，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你会不会把冲天的怒火，化作无尽的执念呢……”

……

此时，在前往云州边界的官道上。

三道身影极速的向同一个方向御空飞行。

“义父他们呢？”方晨扬直视着前方，双眼血红充满了杀意，周身戾气冲天。

秦竡衣闻言身躯一颤，差之气息混乱掉落下地，眼神幽怨的看了身前的男子一眼，却见男子留给她一个背影，丝毫没有转过头看她的意思，不敢生出不满，只得幽幽道:“前辈听到这个消息后已经往村落赶去，临行前告知我和师兄倒时在蝴源汇合。”

“哦？！”方晨扬停下身形，周身亦是散发出极寒之气，将不明所以的秦竡衣与郑琅包裹其中。

当年，徐央悌与杨帝结识，尽而取得飘雪庄主之位，为此萧龚炎这数十载间与徐央悌恩断义绝，刀刃相见。

这些事，在方晨扬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其杨帝当日在京都告知方晨扬的昔年往事，傲天下王府的洛天承竟囚禁了他二十五年。

这是为什么？即便洛天承当年背信弃义，可为何还要冒着身死的危险囚禁杨帝？！

当年他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孤身入铁匠铺求得名剑，为何会被杨帝收为剑奴？

他被洛天承囚禁，其生活都被监视为何会培养出王震、秦羽这两位大宗师高手？为什么自己生活了三年的蝴源村会在杨帝等人进入后，全部死去？！

试问这世上还有谁会无缘无故对一个普通的村落出手？！

“怎……怎么了？”秦竡衣对他突来的杀意有些惧怯，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懑不平，却是不敢触他霉头。

“没什么”方晨扬冷冷的看了秦竡衣与郑琅一眼，心下思考此事与这两人并没有多大关系，自己出世以来从未有过仇人，即便有，也无人知晓蝴源村的村民与他有着牵连。

而这无人知晓却是除了杨帝等人。

想到这里，方晨扬瞬间收敛了对秦竡衣二人的杀意，目光幽幽的看着村落方向，缓缓道:“我先行一步与杨帝汇合，你二人快些跟来！”

虽然不知他为何突然不称杨帝为义父，对他话中带着命令的语气亦是有些不悦，但郑琅师兄妹却是点头回应。

提起全身气劲，方晨扬一个纵身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

“此子性情变化无常，也不知师妹你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对的。”郑琅看着离开的方晨扬，一改平日里与人相处时的莽撞傻气姿态，心下不竟生出后悔的念头。

“江湖传言剑宗与情谷一脉同气连枝虽不知真假，但方晨此人身据冰心圣典与情谷传承，至于他性情无常……师兄莫不是忘了自乘州一路行来时，他对你我二人的态度？！”秦竡衣想起这段时日与方晨相处，比之在时都要轻松不少，与那些阴险狡诈之徒相比，在他身边时内心更是有种少有的舒坦，“我震山河一脉被灭门时，师兄难道不会与他一样？！”

叹了口气，秦竡衣不由得想起早时在惜缘庄外遇见的那位普通老者，想必他对方晨而言，特别重要吧。

可惜，已经离开人世了。

他会这么生气，甚至怀疑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很正常不是吗？至少让自己知道他并非是一个无情无义之辈。

虽然连同她师兄妹也怀疑，让秦竡衣有些恼怒，更多的却是担心他此刻的状态。

他，似乎变了许多。

他的气息是如此的诡异，给她的感觉又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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