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镇恶最近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王义的事一摆平,城中的局势一稳,县令大人便将他县左尉前头的假字给去了。
十八岁的县尉,还是京口城这样的重镇,搁到哪里都不算丢人了。想他王镇恶蹉跎数年,却在短短几天内青云直上,这种除了自己胆子大,能担得住事,更离不开兄长的推波助澜。
“左尉大人,时辰到了,郡守大人和县令大人都已经出发了。”
“好,我这就出发。”
今日,张大雍邀请晋陵郡守、丹徒县令同登北固楼望江,实则是想就京口城暗面上的事定个章程下来。王镇恶名义上作陪,实际上是做个中人。
另一厢,郗府里可是又来了贵客。
朱梓芳的小妹朱泠秋,打着去相亲的名义离家,一路上游山玩水,可算是找着了二姐的家门。
“二姐!”她一下马车,便看见门口的朱梓芳,立马飞扑了过去,姐妹俩抱了个满怀,手拉手唠起了家常。
“哎呀,泠秋,这几年没见又长高了了呀!”朱梓芳拉着小妹看了又看。
朱泠秋一吐舌头:“早就不长了!”
“爹娘都好吗?”
“都好都好,娘还能为我将相亲搞砸了的事,追着我打了三条街呢!”
郗道茂忍不住噗嗤一笑,朱泠秋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了个面生的漂亮姐姐。
这个姐姐当真好有气质,一双杏眼含笑,或许是太白净的缘故,双颊上稍微搽了点粉,增加些气色,最后就是用了点口脂,再也没有别的修饰。
“二姐,这位姐姐是谁,当真是面生的很。”顾淑瑜和她俩是一个地方上的,朱泠秋自然认得她。
朱梓芳笑道:“这是咱家的小姑子,郗道茂!虽是名义是小姑子,但却比我还年长一些呢,泠秋赶紧见过你郗姐姐。”
朱泠秋甜甜地叫了一声:“郗姐姐好!郗姐姐你真漂亮!”
朱梓芳笑骂道:“你这丫头,还真不认生!”
朱泠秋年纪小,又对什么八卦风月不上心,以为郗道茂只是回娘家小住的姑奶奶,刚好也在而已。
郗道茂却是很喜欢朱泠秋,她真的是很烦别人一听到她的名字就投来同情的眼神,便从腕上取下一对金镯,硬塞给朱泠秋:“泠秋妹妹天真烂漫,我很喜欢,你就叫我葳葳姐好了。初次见面,没有专门准备什么礼物,还请妹妹收下。”
朱泠秋连忙往后一跳:“葳葳姐,这可使不得啊,太贵重了。泠秋能认下您这么漂亮的姐姐已经很高兴了,哪里还好意思再收什么礼物呢?”
两人你来我往推了几个来回,郗道茂最后还是将金镯硬塞给了朱泠秋:“妹妹珠圆玉润,比姐姐适合这款镯子。”
三个人一起往里走,朱泠秋问:“顾姐姐呢?怎么不见她人?”
朱梓芳道:“你顾姐姐随你郗二哥一起进城去了,要下午才能回来。”
朱泠秋又问:“我的侄子还好吗?”
“好得很,老早就吵着要小姨了。”
朱泠秋很活泼一路上问个不听,比如问郗道茂:“葳葳姐,你这香粉在哪买的,闻着好香哦!”
“京口城中买的,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别人送的。”郗道茂有些脸红,她今天也是临时起意才将张大雍送的水粉拿出来搽,不想一搽就被人打听了,“你若也想要,改明儿我陪你上街逛逛?”
“那就麻烦葳葳姐了!”
北固楼上,说是来望江,但大冬天的,谁高兴在外面吹冷风?望江阁里,炭炉升起,将嗖嗖的江风挡在了去外面。
张大雍坐在主位上,寒暄过后,和众人开门见山道:“本公请两位大人来的用意,想必二位已经知晓。”
郡守连忙抱拳道:“西平公当面,我等哪里敢称大人?卑职要先恭喜西平公创建京江帮,祝您财源滚滚如长江之水!”
“财源滚滚!”县令附和道。
“二位大人实在是客气,本公能创建京江帮,全赖两位鼎力支持。”张大雍让士校给两位父母官送上两个匣子,“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郡守和县令笑着收下匣子,一过手,挺沉,手指一拨锁钥,里面泛出一道金光——西平公好大的手笔!
张大雍问:“听闻最近一年京口城中颇为混乱,郡府和县府财政吃紧,上头也不问,可有此事?”
郡守开始大倒苦水:“可不是嘛,自从这王国舅事败以后,朝廷可一个劲地想削弱京口。实不相瞒,这郡府和县府目前最多只能将冬月的月俸如数发下,至于腊月,可真不好说了!”
府衙里发不出月俸的事情,王镇恶先前便告知了张大雍,他此时故作沉吟,随后拍案道:“两位大人及其属员们为一方治理殚精竭虑,本帮作为京口的一份子,怎么能袖手旁观呢?这郡府县府腊月的俸禄,我京江帮包了!”
如今时局尚算稳定,谷价不过一斛几十钱。以在座的丹徒县令为例,七品,秩六百石,月俸五十斛,钱米对半给之,每月实得二十七斛,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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