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琴摇摇楚歌四起(叁)(1/2)

作品:《半笔青锋录

那之后郑统又将罗琴叫了出来,拜见过顾青山与诸位前辈,言及裘山阳广发英雄帖之事。说来也巧,言谈之中,方始知晓两派掌门皆对此贴不屑顾,以为若要真心辅佐宋室社稷,大可于各灵机而动,尽心竭力效命劳力,又何必如此大张旗鼓、肆意鼓壮声势?顾青山三人来此望仙楼之前,亦从丐帮得了讯息,道金兵大队人马浩浩奔赴寿春,宋军惶惶,势难阻挡,群雄却在寿春城外君子峰下聚集,完颜亮掠城夺池,岂能对此视而不见、孰若无睹?他必定早有布置安排,便在峰外暗地设下埋伏,诸门多派自四面方匆匆赶来,岂非正是自投罗网呢?筳席之上,商榷既定,便当即书下回贴,只道淮水南岸宋兵弱,青城派与华山派正赶往救援,这君子峰大会自是无瑕参与云云,请了位华山派年轻弟子送去。如此来,裘山阳与群雄也不好责难见怪。

外面雨声未歇,上积洼至深,暮昏之时,那卢先生也不曾回来。两人面面相觑,心万千,心中俱想:“倘若耶律雷藿当真就是黑袍e,对卢先生苦苦觅求真相事必定耿耿于怀,说不得就在当前把他杀了,以绝后患。”两人对这卢先生其实并无好感,但虑及于此,未免也替他担惊受怕。又过得片刻,却听得脚步“蹬蹬蹬”直响,有位卷辨秃顶的金兵百夫长引着七位随从来到门外轻轻叩敲,便是这院中的老子与众多姑娘也不觉大为好奇,心道这些金兵自从占领了这寿春城,穿堂过户、越廊跃柱,莫不都是咋咋呼呼、吆喝叫嚷的,奈何今日反倒如此敛衽稳重、持礼究仪?原来那百夫长便是耶律雷藿派来的,说道卢先生另有公干,不能回来,今且请他们就在此屋中安歇,待明日凌晨开了城门,再走不迟,又奉上口宝剑,请罗琴护身防。后面有人递上个布囊,里面是出入城门的两块腰牌,俱已经在城门放号登记,从此出入自由无碍。两人俱皆讶愕。

那百夫长差事既毕,点头哈腰说了通赞溢之辞,转身下楼,又朝着楼梯口不住往上窥看的老子、小厮吆喝几句,无非是好好侍候楼的两位贵宾,勿得怠慢,若有什么差池不周,惹恼了上面的男女老爷,便即格杀勿论云云。

老子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但在他凶相狠貌之下,委实被唬吓得不轻,脸煞是苍白,厚粉重脂之下,老脸皮抖抖,连声应承,心中暗道:“乖乖,果然是了不得了,他们年纪极轻,看起来,却似是金的大人物咧,该不是是王子公主吧?”

杨不识见百夫长数人大摇大摆地离开,将门掩上,笑道:“琴儿,你与我在起,有了在宝剑护持,更能放心无虞了。”罗琴轻轻呸他口,低声道:“胡说些什么呢?”羞臊得满脸通红,她点起蜡烛,烛光曳摇之下,桃腮粉红,睫毛翘长,愈发美动人。杨不识瞧这她那绽若樱颗的小嘴,大生萌动,蓦然瞧见被她搁置旁的长剑,心中懔懔,深吸气,按捺心神,忖道:“杨不识呀杨不识,琴儿便是手中无剑,你也该心中有剑才是。若是轻侮了她,岂非大大罪过。”又说了些闲话,愈沉,两人上安歇。罗琴依旧将个身体在壁侧贴得紧紧的,扭过头去,竟不敢瞧他眼。

杨不识闻得她身上的阵阵幽香,不觉心神漾,也反侧过身子,瞧着桌上的蜡烛,暗呼“南无阿弥陀佛”、“救苦救难南还观士音菩萨”、“太上老君”、“元始天尊”、“三清老祖师爷”,趴于楣之上,丝毫不敢动弹。

第日醒来,云开雾散,红日当头,两人惦念君子峰形,不敢耽搁,便要离去,走至这院门口,却见老子引着许多姑娘小厮排列两行地等候,见他人过来,急忙迎上。又教人从旁侧抬上张桌子,在桌上端端正正地罗列文房四宝,便请杨不识留下几个墨宝,心里暗中揣夺:“他是金的大贵人,若能题上几个字,便不说生意繁荣,这鞑子兵要是来闹事,见了此物,也不敢太过放肆。”

杨不识却是面红耳赤,恨不得地上有个大缝能够教自己钻进去,念道:“她如何请我题字?我如何能够题字?”又见罗琴压着嘴唇,强忍笑意,神狭促地瞧着自己,显是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灵光闪,却将墨砚纸笔往她跟前轻轻推去,恭恭敬敬道:“公主,小人不敢撰美,还请你来写上几个字吧?”他这话半假半真,罗琴挟剑游走江湖,就与他般都是庶民布衣,哪里还有什么公主身份?但她昔日出身显赫,胎诞之地,本也是锦衣玉食、朱门高槛之所,若非逢上朝庭政乱、暴戾阴谲风雨大至,导致家门突变兀厄,此刻她便非千岁公主,也必是赫赫郡主。那老子与众姑娘、伙计适才恍然大悟,窃窃私语,低声道:“原来她是大金的公主啊?这相公想必是驸马吧?驸马虽然显赫,却还是要老老实实是地听公主的话,否则公主老婆去皇帝那里告上状,因此得罪了皇帝,岂非自讨苦吃么?”那老子满脸堆笑,转过身来,阿谀道:“莫怪看着这位姑娘容照人、娉婷婀娜,原来却是公主千岁,得罪,得罪,先前怠慢之,还勿怪责才是。”

旁边许多人也纷纷交口叠赞。罗琴瞠目结舌,狠霸霸地瞪了杨不识眼,才要说话,听老子又道:“这金枝玉叶,龙珠凤卵,果真就与我们平常百姓大不相同。若能题写宝字,我这里必定是篷壁生辉、荣光万代。”

罗琴心中暗骂道:“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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