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一滴,一滴的水声。
使这个牢房显得更加幽暗静谧。
已经不知过去过久,我觉得非常饥饿,同时身上的伤口疼的发痒,可身体被绑着,根本碰不到。手腕由于长时间的捆绑已经脱皮流血,身上被鞭打造成的伤口却还未结痂,感觉又湿冷,又疼。
我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个狼狈模样,身为情敌的白鹤可一点都没对我手下留情。
原来以为他是个温柔的人,不过,从他揍我的狠劲儿看,他本来的性格可见一斑。
漆黑的牢房只有几把跳动的火把,一闪一闪,不分白天昼夜的燃烧着。
倏然前方传来清脆的脚步声,我仰头,抬眼看着来人。
“看上去你还很精神嘛。”洛轻轻倚靠在岩壁外,眼神平静地看着我,嘴角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不劳费心,死不了。”我哼笑,扭头,不想理他。
见我移开视线,洛继续笑着,上前两步,两颗眼珠直直盯着我,歪头说道:“怎么,瞧这摸样,你竟一点都不责怪我?”
闻言,立马狠瞪过去,我轻怒道:“可能么?哪天我把你卖给别人虐待试试!”
停下脚步,洛的面色恢复平静,他微微收起笑容,摊开手,摇头说:“那是不可能的,从我出生起,我就告诉自己,绝对不会被别人所控制,也不会为他人所左右,更不会被别人出卖。”
截住他的话,我说:“别说大话,结果你还不是被白鹤所用。”
闻言,赤色的眼珠流溢出黯淡的光,非常缓,亦十分慢,随后他闭上眼,轻声说:“我帮白鹤是因为他曾救过我母亲一命,母亲死后,也是他将我抚养长大,所以我必须还恩……可是见你变成这样,我有些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你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可别猫哭耗子,说你不是出自本心,我受不起。”我插嘴,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睁开眼瞳,洛弯唇说:“你当然受不起,因为对这件事,我根本不感到愧疚。”
“你……”
你玩我?
“我什么?我很过分?”笑了笑,他继续站在面前,眼里波澜不惊,好一会儿,他幽幽张口说,“辰,我说过,我不会被他人的情感所控制,所以你的想法根本无关紧要。”话语突然中断,还未回神,身上的绳子忽然全部断开,我顿时失去重心,整个一头栽下,却刚好被洛接住。
“那你这是做什么。”身体动不了,于是我皱眉问,“又跟我开另一个玩笑?”
静静的目光看来,洛轻松地耸肩说:“我的恩已经还完了,临行前自然要把我的东西带走呀。”
语罢,他上前小心搀扶我。
我蹙额,试图推他,可没成功,只得不悦道:“莫非你出卖了我,现在又想救我?”
慢悠悠地将我扶起来,长叹一声,洛面不改色地说:“不是说过了么,把你带来交给白鹤,不过是因为他曾经有恩于我和母亲,现在恩情已经报完,我跟他今后再无瓜葛,况且我又不讨厌你,不把你带走,难道真看到你在这里受苦呀?”轻柔一笑,他说,“就算我愿意,到后来被父亲问责,我可不得遭殃,嘿嘿,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像我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是不会做的。”
听见他这番话,我有些复杂,看了看平静如常的他,我叹气,缓缓地说:“我说,你非要把得失算计得这么清楚么。”
洛没有立马回答我的话,他轻轻搀扶着我,默默的,低声开口说:“只有算计清楚,活着才不会太累。”
“说的好像你七老八十了一样。”我闷哼。
其实我心里还在怪着洛,毕竟是他出卖了我,害得我现在遍体鳞伤,但我总算是个成年人,怎么好意思跟一个小孩子出气?再说,听见洛的话,我忽然发现……洛脸上一直的笑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笑容,而是那种看尽人情冷暖的表情。
因为他不信任任何人,所以与人保持着距离,不让人接近真正的他。
他习惯披着面具看人,所以,根本猜不透他的想法,也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想到这儿,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还这么小,就养成这样的性格。
母亲的死亡,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吧?
我不晓得他知道多少,甚至看到多少,但是这种事,就算对一个大人来说都难以接受……人家说童年的阴影会伴随一个人一生,洛已经习惯了隐藏,哪怕再痛苦,也只是自己放在心里。
因为,没人会关心。
也没人会来问一问。
静静凝望他的影子,想到他往日喜爱开的玩笑,突然想到了过去活在保护色下的自己,心里有许多话想说。
于是我开口问他:“洛,你恨你父亲么。”
“恨?”回头看看我,洛抿唇,无奈说道,“那倒没有。”说着,他低头,不温不火地笑了笑,幽幽地说,“恨是最强烈的情感,我与父亲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十句,宛如陌生人一般,何来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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