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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节 李子玉(1/2)

作者:吹牛者
澳洲人进城之后,除了在街道上张贴布告,便是隔三岔五的派人到街面上卖“新闻纸”。

这个新闻纸曾卷是知道的,乍一看和本地的“卖朝报”的没什么两样,都是朝廷大事要闻,但是曾卷在吴佲那里看过澳洲人的《临高时报》,知道两者不是一回事。

“广州特别市招募警察啦,四十以下身无残疾的尽可应募!连女人也可以去应募,没饭吃的兄弟们快来看看啊……”

他现在急着要找张毓想办法,无心看这个热闹,三步两步便走了过去,直接跑到了张毓家的核桃酥店。

核桃酥店里热气蒸腾,站在街上就能感受到从屋力烤炉散出来的灼人热气。几个师傅活计都是光着膀子在干活。张毓念过书,算是斯文人,便穿了个葛布汗络子――已经湿透了。

曾卷将张毓叫了出来,把自己的烦心事说了,问他能不能帮个忙,找澳洲长出面说说话。

张毓听他说完,面有难色:“阿卷,不是我敷衍你,这事不好办。我虽和洪长有一面之缘,受他照顾良多,可这件事说到底是家务事,他是长,日理万机。且不说我有没有这个面子请动他出面管这件事,就算他愿意帮这个忙,他要怎么管才好?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呀。”

曾卷一时语塞,张毓说得话句句在理。就算长肯肯出面又能如何?总不能把他姐夫和老婆都给杀了,最多是把这对狗男女抓到衙门里打几十板子训诫一番,然后呢?外甥们还是受虐待,官府总不能天天派人盯着姐夫家。

他急道:“这么说是没有法子了?他们要卖我外甥女去给人当丫头!这这这……”

张毓正要安慰他,忽然街上有人大叫:“阿毓!阿卷!”

两人吃了一惊,循声望去,却是李子玉!

李子玉面色憔悴,穿着一件半旧的直缀,常戴的逍遥巾也没了踪影。所以逃走的时候也带上了他。李子玉的家人反而留在城里。

逃亡的方向是肇庆,那是总督衙门所在地,李子玉的伯父估计髡贼一时半会到不了肇庆,而且肇庆地势险要。兵多粮多,又有总督坐镇,想必能坚持不少时日,自己投奔过去,至少安全是有保证的。出城之后便在白鹅潭高价雇下疍家的一条船,沿着西江上行。

“……没想到出城没遇到什么留难。倒是沿着西江上行的时候出了问题。”李子玉说着浑身颤抖,“没想到沿路水匪如毛,见船就抢,还没到三水,我们的船就被抢过几次,细软被洗劫一空……”他说这些的时候犹自惊魂未定,“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和船家是一伙的!好不容易到的思贤滘,船家见我等已经身无长物,干脆变了脸……”

于是他们的逃难之旅就在思贤滘变成了吃“馄饨面”还是“板刀面”的选择题。

“伯父全家被害,连我堂妹亦被贼人掳去,现在大约是已经自尽了。我跳水逃命,总算逃出性命来。”李子玉双目垂泪,“幸而三水县城不远,髡人已经进城,蒙他们收留救助,给了我一碗热汤才算回过气来。”

李子玉在三水县待了几天,作为难民随后勤部门的返程船遣返回广州。回到家中已经是空无一人--他的家人已经被集中到东校场去“甄别”去了。

李子玉平日里游手好闲,对家务一窍不通,家里虽有米,亦不会自己做饭;家中的银钱他又不经手,一时竟然落到有一顿没一顿的境地里。

“幸而髡……人昨日已将我父母双亲和弟妹放还。总算一家团聚,只是我伯父一家……唉!”李子玉低头垂泪叹道,“早知道我就该劝伯父一劝!”

张毓劝道:“这是伯父命中的劫数,怨不得你。谁不知道西江上水匪如毛,平日里商家行人行船都要十分小心,何况是过兵打仗的时候!好歹你平安回来,一家人齐齐整整,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曾卷也跟着劝说了几句。

听了张毓的劝解,李子玉才渐渐止住眼泪,问起他们分手后的近况。

张毓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曾卷便将自己的烦心事说了说。

“原想找阿毓疏通下澳洲人,可是阿毓说得也有理,这种家务事,就算他们想管,又怎么管得过来?”

李子玉点点头,道:“阿毓说得对。这事求髡……澳洲人不靠谱。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就看阿卷你愿意不愿意了。”

“什么法子?只要我做得到。”曾卷顿时来了精神。

“你看,”李子玉从袖子里掏摸出一张揉皱的纸来展开,“就是这个。求人不如求己。”

张毓和曾卷定睛看去,却是澳洲人的新闻纸《羊城快报》,这是一份单开小报,基本就是传达政令和时事新闻宣传。李子玉指的是里面的一条黑色标头:“广州特别市招募警察”。

再看全文,却是元老院广州特别市现公开招募巡警察一千名。要求年龄十又不成,武又不就,爹店里的生意也不好,若是能当上巡警,拿这份钱粮对全家不无小补,也能让爹娘肩背上的担子轻一些。比起维护自家外甥这个还更重要一些。

可是,多年来传统意识的浸染,虽然他们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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