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触碰塔身，非金非石的触感传到指尖。
涂笙只感觉眼前一阵模糊，等他再回过神来，那阵零星的白光已经浮现在眼前。
和第一条人鱼一样，他的象牙塔也只是闪烁着白光，没有出现任何颜色的光彩。
涂笙并没有半点失落或者激动，只是淡然转身，飘进了仍然停留在广场正中的人鱼群中。
还没等他回到自己的位置，象牙塔之上的白光便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
“四十四个。”
声音清楚的报出了所有停留在广场正中的人鱼，而涂笙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条穿着白袍的祭司人鱼，手里拿着一根木制权杖，白色胡须几乎遮盖了他的大半张脸，从人类角度来讲，他应该已经有很大年纪了。
“你们……都跟我来吧。”
老人鱼扫视了周围一圈，便缓缓转过身，朝广场之外游去。
停留在广场中心的其他人鱼没有半点疑惑，而是低着头，径直跟在老人鱼的身后，开始向前游动。
涂笙自然也不例外。
可还没游多久，他就发现了一丝诡异。
这个方向……似乎是通往真·象牙塔的！
照理说那里应该被亚特兰蒂斯民众的圣地，连那几条刚成为祭司的人鱼都没有动身，怎么也不应该让身处阶级最底端的居民前往才对。
还是说……
他们真正要去的地方，其实是在象牙塔的方向，而并不是象牙塔本身。
“卡斯曼。”
一条人鱼缓缓游了过来，语气里满是低落：“早知道我应该听你的话，跟你一起离开的。
我们也就不会面临那件事了……”
嗯？那件事？
这可能就是卡斯曼逃离的原因吧？
涂笙愣了一下，很快就将自己带入了卡斯曼的身份：“可惜，现在什么都已经结束了，我们只要祈祷那件事不要发生就好。”
由于这位仁兄没把话说明白，涂笙也只好一步步的试探。
不过……
既然城邦之中依然是底层的居民占大多数，那自己怎么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要是真去了象牙塔，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完成天问所说的秘仪。
“希望吧……”
那条人鱼感叹了句，又叹了口气：“咱们都快到了，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涂笙顺着这条人鱼的目光往前看去，发现前方的老人鱼已经开始减速，悬在城邦的边缘！
再往前便是一条沟壑，沟壑的对面便是那座闪烁着白光的象牙塔。
“来，你们谁先上？”老人鱼的声音缓缓响起。
周围一片寂静，就像是在问你们谁先吃断头饭一样……
“等等！”
涂笙找准机会，立即开口：“先生，我……能问问我们要做什么吗？”
“嗯？”老人鱼发出一声疑惑，明显不太明白这条小人鱼的意思。
这个流程，已经进行了上千年了，不可能还有人鱼不知道才对。
“您别误会，我当然知道待会儿要做什么了。”
涂笙一直观察着老人鱼的脸色，发现不对便立即解释道：“我只是想重新听您说一遍而已。
毕竟……您也知道，当一句话在很多人口中流转后，就会沾染上那些人的观念，也就不再是原本的话了。
更何况温习旧的知识，说不定还能得到新的领悟。”
“嗯？”
虽然还是一声反问，但老人鱼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看向‘卡斯曼’的眼神明显不同了。
他稍稍点了点头，左手轻拂过颌下白须：“你说的不错，以后每月我都应该对你们重复一次的。”
每月！
也就是说，这里的记载时间的单位依然是日月年，而成年礼则是每月一次。
听见老人鱼的肯定，周围的人鱼便开始嘈杂起来，全都在讨论卡斯曼口中奇怪的话语。
似乎没了那么多人的注视，他们的心理压力也放宽了不少……
“安静！”
老人鱼抬起手中的木杖在水中一敲，周围立即泛起一阵涟漪，而众人鱼也立即安静了下来。
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缓缓开口：“这些话你们可能听过很多次了，可我还是要再说一遍！
当初的神罚，令我们的城邦坠落海底，是象牙塔牺牲了自己，才让我们的族群能够继续在海面下生活。
可惜，由于象牙塔的力量陷入沉寂，也导致成年礼的仪式不再完整！
祭司、管理者、士兵、居民……这些阶层的传承都在，唯独缺失了王！
我们的城邦三千年未再出现过一尊王！
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有一天我们能再次拥有双脚，为了有一天我们能重回陆地……
我们必须要从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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